耀眼的阳光透过一层层寒流,照在人的身上也起不了多少暖意。
丁清的脚踩在一片冰面上,四下望去皆是刺目的白,逼迫人不得不眯起双眼。
周笙白侧过脸眨了眨眼,纤长睫毛上的冰渣簌簌往下直落,从某种角度看过去,就像是他在落泪。
丁清见之有些好笑,噗嗤一声道:“老大别哭啊。”
周笙白朝她瞪去一眼,伸手捏住了对方的脸,他稍微使了点劲儿,小疯子像是不怕疼一样依旧笑得灿烂,仿若能将这百里冰川全都融化了般。
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周笙白目光难得温和,望向丁清带着不容忽视的柔情,等转身时,又像是下了极重的决定。
雪姻住在山脚下,冰山后方有一汪小池,那里占据地势的优势,是整座冰山最暖和的地方。
池旁建了座小榭,仅两间屋子,房间很小,一个放了床榻,一个放满了各式各样的箱子。
丁清与周笙白绕过冰山下的水池走到小榭前,周笙白径自朝其中一间房走去,丁清站在水池旁等着,目光则落在小榭院落里种满的小白花上。
五片白色的花瓣,金黄的花蕊,淡淡的香味也似曾相识,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花都有叶子,而窥天山上的那些……大约是即便周笙白照料得再仔细,也难免养坏了。
丁清逐渐朝水池靠近,低头一看,便见到这汪水池清澈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将整片晴空都收入其中,而丁清探出半边身子的模样,就像是置身于苍穹之上。
那白花,一路长到了水岸,嫩白的花朵倒映于水面,在湖中的‘天边’铺成了一条花路。
就在她四处张望之际,身后传来了一声软若无骨、娇滴滴中又带着点儿捉不住的飘渺声:“笙白,你来了!”
她很惊喜。
丁清不喜。
丁清眉头都没忍住皱起了,转身一看,便见到一名披着白衣白裙的女子款款从小屋中走出,她的发丝也是白的,柔顺地披在身后,长长地挂在了拖地的裙摆上。
她很白,几乎透明。
可那张脸很年轻,看上去与周笙白差不多大。
雪姻容貌清隽,并不艳丽,正如她养了一院子的小白花,干干净净。
她细白的手撑在了门框边,瞧见周笙白脸上挂着笑意,又瞥见站在水池边的丁清,目光微顿,笑容僵了一瞬,几乎不可察觉。
“你带了人来。”雪姻转而又道:“原来不是人。”
丁清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白披风,再看向人家身上穿的白裙,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周笙白朝丁清看来,见她低头整理自己的披风领口,面上露出笑容。
再面对雪姻时,脸上还有些未完全收住的温柔眷恋,他道:“我有些话想问你。”
“你问。”雪姻给周笙白做了个请的姿势。
一旁只有冰雕的座椅板凳,周笙白没碰,他并未打算在此久留,只道:“你曾与我说过花开九万九,可通彼端,这个彼端,只能是那里吗?”
雪姻眸光诧异。
丁清心想周笙白将这种小白花看得很重,故而她离池边的花也远了些,只是手痒地碰了一下池中水,被冰得指尖犯疼。
背后一道堪称尖锐的目光穿来,丁清立刻察觉,回眸瞧去,对上了雪姻的视线。
女人看上去对她并无恶意,甚至有些可怜。
雪姻收回目光,看向周笙白时抿了抿嘴,道:“我不知道。”
紧接着她又说:“我自落入此地,就像是入了牢笼,知之甚少。但我说的话没有骗你,笙白,花开九万九,你我都能摆脱此间束缚。”
“我知道了。”周笙白的眸色很深,雪姻看不穿他的想法。
她从来就不懂他。
以前他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对任何人都冷漠忽视。
这世间的人都将他们看成异类,被凡人排斥、鄙夷、忌惮,雪姻有与周笙白几乎相同的经历,她以为他们目标一致,现下看来……未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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