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檐角一轮弯月显现出来了, 丁清笑了笑道:“天黑了。”
周笙白挑眉, 又听她说:“老大还没走。”
她的眼眸很亮,可能是刚哭过的原因, 眼上睫毛还是shi润的,笑容带着些许得意。
周笙白说了, 只等她到天黑,丁清耽误了些时间,结果他还在。
“你找到谢嵐了?”周笙白伸手掌住了她的脸,拇指轻轻擦过丁清的眼角, 指腹还能触碰到一些shi润。
丁清唔了声, 点头道:“找到了!”
她扯过周笙白的袖子, 踮起脚倾身压近,娇小的身躯将对方挡在了窄巷的墙壁上,放低声音神秘兮兮道:“老大,我发现了个不得了的秘密。”
周笙白看向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因为距离太近,他还能闻到对方身上未散去的酒味儿。她在花街柳巷前装模作样被谢嵐调戏的样子他全都看在了眼里。
后来谢嵐想要追上她,也是周笙白设下阵法阻断他寻鬼的符咒的。
当时场面有些Jing彩,周围的人都在看谢嵐的笑话,丁清将骗人的功夫演到淋漓尽致,也是那个时候周笙白才豁然明白过来,小疯子并非是要离开。
丁清说她去找谢嵐,是因为谢嵐厉害,周笙白以为她是在夸赞谢嵐,实际丁清这话很直,她觉得谢嵐厉害,厉害得有些反常。
天色已晚,周笙白与丁清并没急着赶路,而是回到了客栈休息。
小二将晚饭端上桌,房内点亮了几盏烛台,丁清坐在桌旁一边吃饭,一边将自己知道的统统倒给周笙白听。
“不知老大有没有听说过,西堂在十多年前并非司家做主?”丁清说这话前深吸了一口气,安静了片刻才问出口。
关于她的身世,她这辈子只给一个人说过,那就是赵煊,结果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从那之后丁清就将自己的过去藏得很好,先前她不管认了几个老大,都不曾主动透露过这段经历。
面对周笙白,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一个人久了,丁清没有诉说的习惯。
周笙白沉默着没有回答,却在丁清问完这话后心脏不可遏制地快跳了几下,噗通噗通,越来越响。
他知道,小疯子在信任他。
丁清告诉周笙白,她原是丁家的人,只是因为父辈和祖辈闹了矛盾,所以从小并未生长在丁家,后来丁老堂主过世之后,丁清便带着弟弟找到了司家。
曾经周笙白简单问过一些问题,问她的阵法是谁教的,她说是家中长辈。
问她被爹娘抛下后有无找到亲人,她说找到了,只是对方已经死了两年。
再后来她就离开了那里,那里就是如今他们置身的风端城。
丁清道:“我只在司家住过几天,去的第一天他们便借着要试探我和阿澈对捉鬼之术的了解,让我们与司家的弟子进行了一场比试。”
“司家要找我,可他们不知我是男是女,只知道一个名字,我想让阿澈过得好一些,便与阿澈换了名字。”丁清抿嘴:“那时我还小,会耍些小聪明,却也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那天比试的是阵法,因为祖父曾经教过丁清,所以她对此还算熟悉,几个司家的小辈能力确不如她。
丁清动了手脚,她自己先败下阵来,被司家的几个族老笑话两句,再推着丁澈的轮椅上前,双袖搭在了轮椅背扶上,藏住了袖内比结印的双手。
丁澈与人比试的阵法,都是丁清在后设下的,结果毋庸置疑是赢了,她很高兴,她以为司家人看见丁澈的能力,日后会按照丁老堂主的遗愿,好好栽培丁澈。
只是她的那点儿小伎俩根本没能蒙骗司家族老的双眼,如若丁清与丁澈都是平庸之辈,他们乐意在府上添两副碗筷,怕的就是丁家留下的种不平庸。
司家族老开始让司家的小辈远离丁清与丁澈,只有司千重是个纨绔子,整日想着法儿欺负他们,以此来彰显他的与众不同。
丁澈几次在司家遇刺,有一次还被司千重碰上了,司千重大喊一声:“什么人?!”
那人匆匆爬墙逃走,身上一挂穗子掉在了草地上。
丁清当晚拿着那挂穗子打算找到司堂主,想告诉她司府不安全,还望对方看在过世的老堂主面子,多派些人手保护丁澈。
那夜很深,丁清将丁澈送到了司千重的院子里,恳请他帮忙照看。
其实她心里已有猜测,便觉得司千重的院子一定是最安全的,若司堂主不愿多派人手保护丁澈,丁清也可提出让他们离开。
当时司家的书房内只点了一盏灯,院外设阵,前后无人。丁清在阵外的槐树下等了许久,直至书房的灯灭了,里头走出几个人。
那些人并不全是司家的,年幼时她没离开过西堂,后来长大了,去的地方多了才知道,那样的穿着打扮是南堂才有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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