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里间竖着一面屏风,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影。
而如今将整个天问阁拢在手中的靳彦,却只是恭敬地站在屏风旁边:“主人,卑下能进来吗?”
许久,屏风后才传来嘶哑的声音:“进来吧。”
靳彦这才绕过屏风,一具尸体重重地落在地上,浑身伤痕累累,甚至不少伤口都腐烂了,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惊恐和绝望的表情。
在尸体的旁边,是躯体半残的许星夜。
他擦拭着手掌上的血迹,漫不经心道:“区区一个夺舍之术,还藏着掖着不肯说,白白遭了这些罪,浪费我的时间……靳彦,去把他处理掉。”
靳彦立刻扛着尸体走了出去,处理完,才重新走回来,半跪在椅子下方:“主人,事情已经办好了。”
许星夜满意地拍拍他的头,一张可怖的脸上勾起笑容:“真是听话啊,我还挺舍不得你这样好用的傀儡,可惜了……”
他说完,抬手将靳彦脖子上的灵枢取了下来。
靳彦早已丧失了神识,取下灵枢后也没有动弹,依旧乖乖地跪着。
许星夜按住他的头顶,施展夺舍之术,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身体一抽,软倒在地,而原本跪在地上的靳彦眼底闪过一抹光亮,慢慢地站了起来。
靳彦,不,现在应该称呼他为许星夜,因为靳彦的神识早已被他摧毁,所以夺舍非常简单。
要不是怕有危险,他早就夺舍了。如今整个天问阁已经完全落入了靳彦手中,这些修士都被靳彦吓得跟小鸡崽子似的,没人敢再反抗,而他的身体也支撑不住了,靳彦自然也就要功成身退了。
他慢慢活动着身体,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自己的身体。
曾经的他多么骄傲,别说夺舍了,就连父亲给他找来的天生剑骨,他都不屑于换上。
他就算是个器修,就算修为略差一些,但也绝不会比旁人弱。
然而变故发生后,这一切都变了,他的身体成了牢笼,将他禁锢其中。
沈瑶舟解开了灵枢,也摧毁了他的骄傲,现在的他只想毁了一切!
他打量着镜子里自己的新躯体,正好换了身份,去见见自己的老朋友。
-
傅生寒和沈醉安已经到了镇子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里比之前要寂寥许多,街上都没几个修士。
两人商量后,暂时住进了一家客栈。
原本两人想借着住店的理由,朝掌柜的打听天问阁的事情,谁知掌柜一听这三个字,脸色大变,差点把他们赶出去。
他们解释了半天,说自己是一直闭关修炼的散修,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又有灵石开路,掌柜这才勉强将他们留了下来。
两人住进去后,商量了一下任务,便又出去各自打探了。
傅生寒去天问阁周边看看情况,而沈醉安则去其他地方打探消息,他也没想到,每一个听到天问阁的人都和那掌柜一样脸色大变,什么都不肯说。
他费了许多功夫和灵石,才从一名散修口中得知,最近天问阁疯了一般到处抓修士,甚至连长堰州的门派和世家都不放过,而且那些被抓走的修士,甚至还会反过头来对付自己的门派。
之前就有一个门派的修士被抓走几天后跑回来,浑身是伤,门派的人也没多想,就让他进来了,没想到之后他竟然和天问阁的修士里应外合,直接毁掉了门派的防护阵法,几乎把整个门派的修士都抓走了。
沈醉安一听,就知道这是被灵枢控制了。
只是他们没想到,许星夜竟然这么疯,丝毫不担心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他心情沉重地回到了客栈,却发现傅生寒早已回来了。
傅生寒的表情也不容乐观,他说道:“天问阁守卫森严,连靠近都不许靠近,不止有修士巡逻,还有不少灵器守卫,想要混进去根本不可能。”
沈醉安便也将自己打听的事情告诉他。
两人这一番打探消息,除了确认许星夜确实用灵枢控制了不少修士,并没有什么实质性作用。
沈醉安提了几个办法,可是没等傅生寒说话,他就自己先否决了。
许星夜为人谨慎,就算是疯成这个样子,也没有留下什么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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