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老爷子跟老太太第一个儿子,出生的时候老爷子高兴的一蹦三尺高,他小的时候,家里边还没那么阔绰,但是老爷子跟老太太都尽全力给了他最好的一切。
稍大一点的时候,老爷子聘请名士为他讲学,手把手的教他骑马打仗,再后来,他娶了心爱的女人为妻,儿女双全,荣登世子之位,当真是春风得意,羡煞世人。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废世子浑浑噩噩的跟着那一行亲卫前行,神情惘然,恍若一个游魂,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情感,只知道麻木的前行。
不知道过了多久,领路的亲兵道:“郡王,到了。”
废世子抬头一看,便见这府邸门上还没有悬挂牌匾,看地段,仿佛也不是十分繁华的地方,他心下凄凉,点头应了一声,带着妻儿入内。
谭氏只是病了,并不是傻了聋了,自然听得见城门前发生了什么,她知道丈夫为了复位做出了多少努力,知道他多少个夜里不眠不休,只为稳定后方和筹措军粮,他希望得到老爷子的肯定,不求直接登上那个位置,但是务必要给他一个和老二竞争的机会。
现在什么都完了。
完了。
这两个字就像是一把大锤,重重敲击在大房所有人的心上。
除了李惠儿。
她不懂政治,但是足够聪明,她明白父亲失去了什么。
可是她不在乎。
有什么大不了呢。
父亲若是当了太子,母亲就会是太子妃,若干年后,他们会是皇帝和皇后,依照他们对马宝珠的偏爱,难道会不封她为公主?
以哥哥对马宝珠的偏爱,哥哥登基之后马宝珠是什么身份,她这个亲妹妹又是什么身份?
叫那个小偷跟自己一起当公主,甚至越过自己独得荣宠,李惠儿只消这么一想,就觉得恶心的想吐!
相较之下,她觉得叫二叔当皇太子可真好!
二婶是那么好的人,二叔肯定也好,最重要的是二叔二婶摆明了态度,大房只有一位小姐,那就是她李惠儿,没马宝珠的份儿!
就算二叔是个野心家,没二婶那么亲切和蔼,他都当皇太子、眼见着能当皇帝了,怎么会跟她这样一个小丫头过不去?
利益得失,李惠儿想的很明白,当二叔封的郡主比当亲爹封的公主好一万倍!
至于郡主跟公主差多少,她是真不在乎。
反正她是穷人家长大的野丫头,能当郡主也是一步登天了,她可明白知足常乐的道理呢。
废世子和谭氏等人如丧考妣,唯有她脚步轻快,心绪欢畅。
谭氏余光瞥见,心头便觉一痛,眼见着老二家起来了,你就这么高兴?!
你二叔二婶再亲,也只是叔婶,在你面前的才是你的亲生父母!
一家人食不知味的吃了饭,孩子们各去安歇,谭氏脑海中回想着李惠儿那种打心眼里的欢喜,越想越不是滋味:“惠儿那孩子,也真是养不熟,为着宝珠的事,还记恨着咱们呢,一心偏老二家……”
废世子疲惫道:“是吗。”
身旁常随迟疑了会儿,回禀说:“早在淮州的时候,属下便听见惠儿姑娘身边的两个婢女撺掇,让姑娘去投二房,别回咱们这儿来。”
谭氏哼道:“那两个丫鬟都是白氏给的,惠儿叫贴身伺候着,我派去的人都不怎么用,可见二嫂是下了功夫调教的。”
谭老大听姐姐这么说,新仇旧恨霎时间被勾起来了:“谁说不是?她还找人监视我呢,你说这娘们儿心多细多Yin啊!”
几人又是几句絮语。
废世子听得头疼欲裂,尘埃落定之时,更不想听他们说这些妇人长短,猛一拍案,怒道:“好了!已经走到这一步,还说这些做什么?走了一路,都不觉得累是吗?!”
说完也不看众人神色,Yin沉着脸往柳氏处歇息去了。
谭氏面色黯淡,谭老大与常随面面相觑,不好再说什么,就这么散了。
谭老大满心郁卒,一个人回房去喝闷酒,越喝越觉得不是滋味。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姐夫当年是吴王世子,现在就该是皇太子,将来就应该当皇帝,他也应该顺理成章的当国舅,出去耀武扬威啊!
可现在什么都完了!
该死的马老二,该死的白氏!
谭老大越喝越恨、越恨越喝,趴在桌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半夜被尿憋醒,手扶着墙,晕晕乎乎的出去撒尿。
毕竟是初来乍到,府外看守的严,里边却不甚严密,谭老大一泡尿撒完,酒也醒了大半,只是胸口堵得恶心,便吹着夜风在院子里醒酒。
他坐在栏杆上打了会儿瞌睡,忽然瞅见对面长廊那儿走过去一个婢女,盯着多看几眼,直到人走出去好一段距离,才认出来那是便宜外甥女身边的婢女,叫秋兰还是秋月来着……记不清楚了。
酒壮怂人胆,更何况他胆子本来就不小,又因为丢了即将到手的国舅之位,还被白氏教训过,就着夜色,谭老大起了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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