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这种话无意于诅咒,严父脑袋冒火:“死丫头你又是谁?严悦那个死丫头变得那么冷血,是不是你挑唆的?”
“冷血?”宣娆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哂笑:“那怎么样不算冷血?”
“让她继续忍受家暴?继续拿大笔的钱交给你?继续养一个儿子一样的弟弟?这样才是孝顺?听话?懂事?”
“你要求的孝顺,对他她来说,无意于就是给她判了一个死缓的刑期。用自己女儿的血,换来的钱,你理所应当地用了,心里会不会有,哪怕是一点,作为一个人该有的愧疚?”
对方恼羞成怒,隔着电线吼道:“这是我们的家事儿,你无权过问,把手机给严悦那个死丫头。”
高扬的怒吼吓得严悦轻颤,一张脸吓得煞白,她噙着眼泪,咬着唇,对着宣娆拼死摇头,已然将宣娆视为悲催人生中,自己能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宣娆攥紧她的颤抖的手,安抚她,而后轻启红唇,幽幽开口:“故意抛弃婴儿,致使死亡,按照故意杀人处理,情节严重,判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起步的有期徒刑。”
轻飘飘的一番话,像是一瓶足量的灭火器,瞬间铺灭了严父的怒火,让他变成了口不能言的哑巴。
半晌,严父色厉内荏地嗫嚅着:“你……你瞎说什么?”像是给自己增添信心,他说道:“严悦好好的呢,还能在大过年的时候,把家里搅得天翻地覆。”
“川渝地、水雾村、落婴塔、红肚兜、小蝴蝶——”宣娆拖着腔调,故意一字一顿地说着,像是用钝刀架在人的脖颈,一寸寸地拉锯,一步步地磨砺人恐惧的神经。
严父心虚,高喊:“你闭嘴!闭嘴!”
宣娆撩起蝶翼般的眼睫:“严悦做女儿已经算是仁至义尽,等到哪天你真是瘫痪在床,生活不能自理了,她绝对会给你送走的。毕竟,一个骨灰盒,还是买得起的。”
“在此之前,如果你敢主动招惹她,想一想十年起步。”
对方被怼得无言以对,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你”,然而却不敢真得挺直脖子,真说出什么刺耳的话来。
宣娆意尽阑珊,直接将手机拿开,挂断的最后一秒,一声水乡软语骤然爆哭起来,凄凄惨惨地喊了一句“我可怜的女儿”。
这一声女儿,应该不是严悦。
将手机丢在沙发上,忽而严悦扑倒她怀里,哭得不能自抑,埋在她的肩胛处,抹眼泪,抽抽噎噎地咕哝着旁人听不清的呓语。
宣娆将肩膀借给她,纤细的手一下下抚摸她的后颈,宽慰:“哭吧!将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瞥了一眼时钟,“给你一个小时,将今年的霉运全都花费掉。”
“然后,我们一起迎接一个崭新的新年,一个脱胎换骨的严悦。”
严悦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像个小nai猫一样轻轻点头,又委屈,又依赖。
春晚的倒计时响起,新年的钟声响彻,糟心的一年,已然过去。
扶着严悦回房间休息,用热毛巾给她细细地擦拭泪水糊满的脸,那一双杏核眸子红肿,像是泡浮囊的烂桃子,宣娆不由得眉眼敛起。
“对不起。”她道歉:“明知道你家庭情况,我还鼓励你给家里打电话,惹你掉眼泪了。”
严悦急得摇头:“姐,是我自己心里想的,即便你没有说话,我可能也会背着你,给家了打电话的。”
指腹带着一层薄茧的手,握紧宣娆的柔荑,那是从小就干家务,留下的痕迹,也许别的女孩还在撒娇的时候,严悦就已经用纤瘦的手臂,一桶桶地朝着家里走,给水缸灌满水。
总觉得她像是天际的纸鸢,脆弱、单薄、被人控制,可是历经那么多的委屈、伤害,她依旧能扬起粲然的笑容。
她其实很有韧性。
心中一动,宣娆展开双臂,轻柔地抱着她,“严悦,你很棒!以后你一定会有花团锦簇的人生。”
严悦抿着嘴,忍着哽意,带着哭腔:“姐,谢谢你!”
还没拉上的窗外绽放着一簇簇烟火,庆贺新的一年,两个女孩紧紧拥抱,烟火的璀璨映在她们半边脸颊,感受着此间的灿烂温情。
不久,烟火停息,严悦红着眼圈,怀抱着枕头,不安地睡着。
宣娆轻轻地给她掖紧杯子,调节舒适的温度,悄声离开。
还带走了一直挂在严悦脖颈上的小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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