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了。
这家已经成为虞城特色的中式面馆,承载了父母二十年的心血与汗水。
当年,大伯和大伯母看不上的几间破门面房,如今也成了寸土寸金的地方。
舍不得吗?
答案是肯定的。
连唐瑶自己都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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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女士今天穿了件天青色盘金绣旗袍。
她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唐瑶正在发呆。
“瑶瑶。”她拿过吧台上的计算器,在手里摁着,头也没抬地问:“你在想什么呢?”
唐瑶回过神来问:“妈,你要把面馆卖了吗?”
“是啊。”范女士的手指仍压在计算器上,抬眼看她,面上却很平静:“你爸现在腰不太好,你们年轻人呢,又有你们年轻人的想要的生活。”
“我和你爸商量过了,把面馆转让出去。当然啊,这楼上楼下几间商铺不卖,除了几百万的转让费,我们每年还有租金可以收取。”
范女士把计算器显示屏上的具体金额给唐瑶看:“这些钱呢,到时候都给你。”
“给我干什么,我不要。”因为没有能够按照她爸妈的心愿经营面馆,唐瑶心里已经有些愧疚了,怎么可能还要这些钱:“我有工作,也有存款。这些钱,你们自己留着养老吧。”
范女士笑道:“开了二十年的面馆,生意一直也不错,我们还能没有养老钱吗?”
范女士表示,等面馆完全转让出去,她和唐浆先生将开始他们愉快的晚年生活。
忙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敢关上门休息一天,就连年初一到年初六都没从没有关门歇业过。
如今,彻底退下来了。
他们要去遍祖国的大好河山,去旅游。去登山,去坐热气球。
范女士还说,知道唐瑶不喜欢她大伯那一家人,所以唐茵提出要收购面馆的时候,她没同意。
唐瑶以为范女士一直都不知道,她和郑子叙、唐茵那点儿破事儿。
原来,妈妈就是妈妈。
什么也瞒不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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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瑶在面馆待到晚上十点才回天鹅湾。
季岑加班也才回来。
他说,今天安排一下工作,这样可以和唐瑶在际日城多待几天。
唐瑶只关心一件事:“在际日城多待几天,岂不是要扣我工资?能算我因公出差吗?严格说起来,我是陪上司,对不对?”
“不对。”季岑像个大爷一样,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说:“严格说起来,是上司陪你,你应该发我工资。”
唐瑶抿抿唇,不乐意和他讲话。
她把范女士亲手熬制的黄豆猪爪汤打开,盛出一碗摆在季岑面前,没好气地说:“喝吧,不喝完不许上床。”
下班后,有丈母娘的爱心暖汤喝。
季岑甚是愉快地坐直身体,拿起调羹从汤底捞出几颗黄豆,不太确定地问:“这汤?”
好像是女人坐月子喝的。
“不是补肾壮阳的。”唐瑶以为他把这汤和之前的泥鳅豆腐汤、甲鱼枸杞百合汤混为一谈了,连忙澄清。
她现在不会觉得他需要补那方面了。
也不敢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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