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时间,也不过才过去了半小时。
沈清徽想着,要是一小时内江鹊还没回来,他怕是要去找人了。
总是怕她被人欺负,又觉得应该给她独自面对的机会。
沈清徽重新上楼,陆景洲这才能说上几句话。
陆景洲起初都没想到那匹马看着挺正常,只知道马肠扭转是急性|病,发展很快,但是那天也没看出端倪。
沈清徽只说了两个字,细节。
陆景洲回想了一下,才恍然明白过来。
马才从中亚运过来,天气与饮食的骤然变化,马匹的饮水量不足,又过分紧密的训练,不出事就怪了。
“其实那天我只看到那匹马频繁往后看,水槽又是空的,”沈清徽笑了笑,说,“饲料一点都没少,看着很不安。”
“老宋真栽那匹马上了,你不知道这事发展的多戏剧。”
牵一发动全身,一匹马死了,背后扯出来冰山般的链条。
宋烨为了把大半的钱都押在这匹马上,像个疯狂的赌徒,马死了,公司账务断裂。
本来就是抵押贷款公司,资金源于投资人投资,而后将钱贷出去获得利息利润。
结果钱都被他赌光了,投资人来逼债,宋烨又去催债,结果被人报了警。
宋烨是靠一匹马一夜发财,也因为一匹马赔了个倾家荡产。
是挺戏剧的,那天见他的时候还意气风发。
沈清徽挺波澜不惊。
一些企业发展壮大,没人看得到那些消失无踪影的小公司。
“保不齐沈睿言也要被查了,”陆景洲暗叹一句,“现在我算明白了,你置身事外,真是个好办法。”
“该说的话我早就说了,听不听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沈清徽淡然说,“只是觉得有点惋惜而已。”
那天他特意去提醒了白蕊。
道德与法律是无形的规则,人是活在规则内,规则内自由,跳出了规则,代价不是人人能承担得起,他已经说的很直白。
沈邺成没有他这么好心,对沈邺成来说,沈睿言这个儿子,也可以是为了保全大局而牺牲的羊。
毕竟沈睿言的母亲,唐吉玲,跟在沈邺成身边这么多年,外人也只默认是沈家的保姆,贴在她身上的标签是“勾引沈邺成的小三”。
他本意不是为了提醒沈睿言,本意是有些惋惜——沈明懿今年才二十出头,跟江鹊一样的年纪。
这个家不像家,但孩子总是没错的。
有时回想起沈明懿的小时候,也能让他想起自己并不快乐的童年。
可人各有命,命由己造。
沈清徽听到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有点轻快,他放下茶杯,拿起了桌上的手机。
“先走了。”
“好。”
陆景洲没起来送他。
沈清徽刚站起来,茶室的门被推开,江鹊站在门口,有点谨慎的表情,沈清徽对她招招手,江鹊跑过来,还跟他打了个招呼。
沈清徽很自然地牵住了江鹊的手,问她今天晚上有什么打算。
江鹊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说了句准备今天把简历写好。
沈清徽说,行,带你去吃顿好的。
二人离开了,陆景洲才发现自己脸上带了点笑意。
爱情真是个美好的词,很缥缈,但也真实存在。
回去的路上,沈清徽跟她说了阮佳思的墓地,江鹊点点头,觉得自己还是过几天再去,毕竟也怕碰上阮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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