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又回了卧室，才听到外面敲门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穿上了衣服，吴桂亭慢吞吞地下楼开门，吴桂堂则是站在楼梯上看着门口，按理来说不应该这时候还有人来，伙计们都回家过年，王妈也在家修养，许是邻居来借东西了。

    吴桂亭敞开门的一瞬间脸就偏了过去，同时吴桂堂在楼上就听见了一声脆响瞪大了眼睛看着门口，那个身影熟悉又陌生，竟是快要十年没见的人了。

    “怎么了！？”边问边往下走，到下面才看到母亲站在门口，“妈...？”他赶紧走过去把一言不发的弟弟拉进屋，又想扶同样沉默不语的母亲进屋。“别碰我，我现在看见你们两个在一起心脏就难受。”何媛的话毫不留情，面对十年没见的儿子，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吴桂堂讪讪地松开了手，微微低头，侧身给母亲让出一条路来。“我去烧水，妈，您先歇会...”他明白母亲肯定是气极了，这事的确也没法让人接受。刚要走就被弟弟拉住了，“我去，你歇着，刚才累着你了。”吴桂堂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出来，当即红了脸，在母亲面前怎么还说这些。

    果然不出所料，吴桂堂再看母亲，脸色更差了，小亭故意闹别扭，可自己不该这样，“妈，您身体还好吗...我下午做了饺子馅，一会我包完咱们一起吃吧...”他觉得自己大概率会被拒绝，因为已经习惯了，以前没有小亭，母亲身体也还好的时候也不愿意满足自己的请求，现在这个局面，估计更是完了。

    何媛却是出乎意料地嗯了声，像是想起了什么。其实她想起了吴桂亭在英国说得那番话，自己似乎对大儿子亏欠太多了，及时他们现在做了错事，也不该像刚那样对他。

    吴桂堂松了口气，走进厨房就要包饺子，又被吴桂亭拽住了，直接带进怀里，“哥，去歇着好不好，腿还打颤呢，来回忙活什么。”惹得吴桂堂翻了个白眼，又认真道：“妈没那么生气了，我去做饭，你去和她好好说说，她大老远回来，别和她吵了，乖啊。”

    吴桂亭不理哥哥的话，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当着何媛的面把人抱到屋里，还把门反锁了，吴桂堂敲了敲门，无奈只能乖乖躺着。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吵起来，这可怎么好。

    “妈，您别劝了，没用的，我们刚做了什么您不会不知道。”吴桂亭给母亲倒了杯茶，目光毫不躲避，何媛皱着眉头猛地站起来，抬起手又想给他一巴掌，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坦然的儿子，眼睛里的坚定是她熟悉的...当然她的丈夫说出保家卫国时就是这样的。父亲为了家国大义，儿子却是为了儿女情长，还是和自己的亲哥哥...

    “唉...算了。”何媛还是收了手，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对这个小儿子心里亏欠很多，从小就把他丢给哥哥照顾，但对大儿子何尝不是亏欠得更多，现在自己真的有资格来管他们吗。“我上去看看你哥哥，你别来烦我。”

    吴桂亭笑了笑，知道母亲妥协了，走到厨房准备年夜饭。

    “小堂，身体难受吗，别起来了。”看着大儿子眼里闪过慌张又要坐起来的样子，何媛赶紧制止了他的动作，自己坐在床边摸着他的头发，“妈妈只是担心你，别紧张。”

    可是对着从小就对自己不亲近又十年没见的母亲，他不可能不紧张。

    “妈...您别生气...但我们是认真的，不能改...”吴桂堂鼓起勇气说了出来，就算是挨打挨骂他也认了，没想到母亲只是摸了摸他的脸，轻轻叹了口气，“小堂，妈妈对不起你们，你们是因为妈妈陪伴的太少，才做这种事吗...？”吴桂堂睁大了眼睛摇着头，母亲怎么会这么想，“不是的...我们是真的相爱，绝对不是因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