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两个月前,黑然堂接到一个委托,目标是杀一个从江州逃出来的武夫,身上带有颖王府的令牌,以及绑架一个叫元晋安的算命先生。
“当时小的通过传声的竹筒,听到这位壮士,”他指了指刘胜,“管一个老头儿叫先生,还说他会测定算命,我就去报告了黑然堂,再然后的事,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王爷饶命啊,小的就是撑个糊口的钱,真没打算干坏事的。”
刘胜气的又踹了一脚,口口声声说自己没干坏事,却差点害了他和元晋安的命,就这样还好意思说自己只是挣个糊口的钱?
“这个黑然堂……”
“已经撤离了,我这边刚一抓到他,逼出实情后,立刻就让他带我去报信的地方,他平时都是把情报丢到街边的一个乞丐那里,但等我带他赶过去时,那个乞丐已经不见。”
“哼,这些人,倒是警觉。”齐宣手指又习惯性地敲击着桌面,“黑然堂……杀手,对了,你把人交给严陵,让他再接着审,看看这个黑然堂,与上元灯节上的那两个劫匪,是不是有关系。”
“是。王爷。”
元瑾汐这时开口道:“若是可以,顺便问问泗水河这个地方,对他们黑然堂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刘胜点点头,知道泗水河是元瑾汐被劫持一事的关键,看到齐宣没有别的吩咐了,这才转身离开。
只可惜,这个小伙计确实只是一个外围打杂的,每次提供情报,若是属实,就可以得到一两银子的好处。
一两银子,对于有钱人不算什么,但对于一个在客栈里跑堂的伙计,相当于一个月的月钱,对他已经足够有诱惑力。
小伙计刚被押下去不久,客栈老板就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见到齐宣的面就跪地行礼,“小老儿见过王爷。小老儿一家都是本份之人,对伙计的事情一概不知,还望王爷开恩呐。”
说完,就咚咚地磕起头来。
齐宣叫他先起来,“你对黑然堂知道多少?”
“黑然堂?”客线老板露出一丝茫然,但随即想起来,“回王爷的话,草民略有耳闻,听说是个很神秘的组织,卖门做些没有本钱的买卖。”
“既然连你都知道,官府竟然不管?”
客栈老板下意识地看了看左右,这才压低声音道:“听说这黑然堂的背景大得很。咱们这儿的上一任县令曾想要查这个组织,但不半个月,人就被调走了。可说是调任,但去的地主可是穷乡僻壤,跟流放也差不多。”
“至那儿之后,再来的县官,就把这件事当看不见,遇有人命案子,就判个罪犯潜逃,发个海捕文书,就了事了。”
齐宣冷哼一声,怪不得之前在县衙,夏兴昌那老狐狸骂得义正辞严的,却只是降级罚俸,还要回去现寻侯补之人。
原来这人早已经是自己的心腹手下,想要换,可不得再找个信得过的么。
倒是那位想办实事的县令,不到半个月就被调走,着实可惜。
“行了,你下去吧。这件事务必保密。若是有人问起,就说你这小伙计手脚不干净,偷了东西,因此被你遣散回老家,明白么?”
“是,是,草民一定听从王爷吩咐。”客栈老板擦了擦汗,这才松了一口气退了出去。
虽然贸然暴露黑然堂的消息有些冒险,但至少这让他躲过一劫,不然齐宣一旦追究起来,他这个客栈,连同他背后的妻儿老小,怕是一个也逃不过。
同时,齐宣也让刘胜出入多带人手,元晋安那边,也分配了两个黑骑跟着家丁队伍。
据说有些组织,一向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如今第一次任务失败,他们又折了人手,难保不会大举报复。
之前齐宣还曾经有些盲目相信自己王爷的身份,但了解得越多,越知道不能大意、掉以轻心。
夏兴昌的背后之人,可是在朝堂上有着莫大影响力的陈国公。虽然陈淑妃现在降位为陈才人,但毕竟育有皇子,只凭着对皇长子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并不能将她一棍子打死。
至于之前的事,就算与她有关系,年深日久,证据也早已湮灭掉了。
接下来的三天,任凭刘胜如何努力,都没能在新安城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客栈的小伙计除了那个乞丐、黑然堂三个字外,再也没能说出任何有用的情报。
至于上元灯节的劫匪、泗水河,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气得刘胜想把他扔河里,差点害得他们殒命的人,查来查去,竟然就真是个小虾米。但与此同时,那个黑然堂也是让他很心惊。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能将所有痕迹抹得一干二净,要么是他们空前强大,要么就是当地有人包庇。
齐宣对这点也认同,从在县衙时,县令的一问三不知,以及夏兴昌开口说话时的错愕,都能表示,这新安县绝对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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