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石琢这一受伤,阿升立刻长大了不少,分外乖巧听话,不再整天要石琢哄着,连房中一些杂事也能学着做了。
看得余溪连连点头道:“真是没娘的孩子早当家,靠山一倒竟也能自立了。”
燕容眉毛一挑,道:“七哥,您这是说谁呢?难道我平日亏待了他不成?”
余溪笑道:“弟妹,你是刀子嘴豆腐心,阿琢却是蜜糖嘴砂糖心,你说哪个更像他娘?”
这时阿升从房里出来,对燕容说:“娘亲,阿琢睡醒了,有些口渴,我们吃水果好不好?”
余溪咧嘴一笑,道:“口渴了喝水便好,吃水果能解渴吗?”
燕容噗嗤一乐,道:“七哥,昨儿用砂糖调的梅子汁您不是也喝得香甜吗?前两天温二公子过来时送的瓜果还有一些,现在吃吃也好。不过阿升,该让你拿什么呢?苹果呢,不敢让你切了削皮,葡萄呢,又怕你洗不净,罢了,你拿些蜜桔龙眼过来吧,那龙眼还可以补气血。这两样东西你都认得吧?去厨下拿吧。”
阿升连声说“认得”,乐颠颠地跑出去了。
这时石琢也出来陪亲人说话,燕容见他睡了个午觉,气色很好,便问:“你睡着的时候,阿升在做什么?耐得下性子安安静静么?”
石琢笑道:“他自然也睡了。往常午间他一个人睡觉总觉得孤单,这几日我病休在家,午后他就肯乖乖上床,我搂着他,一会儿就都睡着了。”
正说着,阿升提了一个小竹篮跑了来,石琢忙过去接过果篮,道:“跑这么快做什么?我有那么馋吗?快坐下,我们吃水果。”
石琢拉着阿升坐在自己身边,让他给母亲和余溪剥桔子,余溪歪着头看他剥桔皮,夸赞道:“真有长进了,剥出来的桔皮都是整个儿的,不像第一次剥时,那皮碎的,就像用刀剁过一般,晾成陈皮可以直接冒充茶叶了。”
石琢拿了一瓣桔rou放进阿升嘴里,笑着说:“阿升会做陈皮了吗?咱们吃了桔子,把桔皮晾在外面,冬天拿来烧羊rou吃,香得很呢!这味调料就不用余伯伯从药堂往回捎了。”
阿升见自己又有了一样新的本事,高兴得连连点头。
余溪见石琢说起吃食,咂了咂嘴巴,看向他的肩头。
燕容则有些发愁地说:“明儿是唐夫人的小儿子满月,下了帖儿来请,实在不好不去,可家里的午饭怎么办呢?”
石琢道:“唐叔叔是咱家至交,娘亲您一定要去的。不过是一顿饭,怎么也能对付过去,我做点简单饭食就好了,或者在外面买些包子面饼也就是了。”
燕容皱眉道:“外面的东西有些不干净,你现在身子正虚着,若是吃坏肚子可怎么好?”
阿升这几天接连学做了几件事,信心倍涨,Jing神振作地说:“娘亲不用担心,明天我来做饭!”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连余溪都不由得手上一抖,张大眼睛道:“你可别折腾了,以为能剥果皮就能做饭吗?家里已经有了一个伤患,若是你再有个闪失,可真要忙死人了!明日午间我回来做饭好了,好歹做得熟。”
石琢虽从没试过余溪的手艺,单只听这话就知道事情的可怕程度,忙推辞道:“不用麻烦了,余伯伯,我自己弄一点饭菜就好。”
旁边阿升还紧着凑热闹:“阿琢,我来做饭,每天看你烧菜,我都学会了!”
余溪则一再表态要亲自下厨,以示对常年为全家做饭的侄儿的体恤。
燕容见厅里炒得像菜场一样,实在忍无可忍,喝了一声,道:“都别说了!这事我做主!明日的午饭,谁能做便由谁来做,都安安静静吃水果!”
当家主妇一发威,三个男人立刻都闭了嘴,石琢担心吓着阿升,连连往他嘴里塞龙眼rou,轻柔地说:“来,阿升,多吃些龙眼rou,开胃健脾补体虚的,对身体好。”
余溪眼见十颗龙眼倒有八颗被喂到阿升肚里,不由得嘀咕道:“真不知到底是谁受了伤。”
第二天中午,余溪从药堂赶了回来,一进房就看到石琢正陪阿升摆弄一只小炭炉,那小炉是平时煎药用的,十分小巧,炭火上搁着一只小铜盆,盆里正煮了半盆清水,旁边放了一扎面线,一小捆菜叶和三只鸡蛋。
余溪一愣,道:“阿琢,你怎么让他动火?中午吃面线吗?我来做好了。”
石琢笑着拦阻道:“余伯伯,阿升聪明得很,他能做得了。这是他做的第一餐饭,总得让他做完。您平时又给他扎针又给他开药,今儿也让他服侍您一遭儿!”
阿升兴高采烈地说:“是啊是啊,余伯伯,我做饭给你吃!”
余溪悲摧地看着他们两个,希望吃了这顿饭自己还是活着的。
水很快烧开了,石琢看着阿升把面线和整个的鸡蛋下进锅里,待煮熟了后又将菜叶搁进去烫了一下,便捞进一个大海碗里,然后带着阿升就到厨房去了。
不久两人又回来了,余溪往海碗里一看,见原本洁白的面线已经成了酱红色,原来是加了酱料,成了拌面线,鸡蛋也剥了皮放在里面,碧绿的菜叶则在周边围成一圈。一个大海碗,周围是菜,里面是面线,最中央则趴着三个鸡蛋,居然煞是好看!
余溪忍不住乐了出来,“这面线真是独特,比街上摆摊的面线张做得还快捷,他若是照你这样做,一天买上一千碗也干得过来。”
石琢笑着给三人分盛面线,道:“往常都吃的Jing细,今儿做些简单的倒也别有风味。余伯伯,您快尝尝,酱汁是我调的,酱醋糖油一样不缺,味道应该不坏。”
余溪哼哼两声,希哩呼噜把一碗面线都吃了下去,看到阿升停了筷子,一脸等待夸赞的表情,便道:“真是省事,锅都不用刷了,只洗几个碗就好。回头就把这法子告诉西城瓦窑里的朱老二,那家伙懒得成了Jing,饭菜都是混着一锅出的,知道了这个窍门还不得乐死?”
晚上燕容回来烧了晚饭,余溪吃得分外香甜,碗里每个饭粒都扒干净了,然后放下筷子,道:“难怪人家说,居北疆三年,见中原村姑皆以为是美女。我现在吃弟妹做的饭菜,觉得也很美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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