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多久后，林应安的哭声终于渐渐微弱下来，直至消失。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直到林应安缓缓地把头抬起来。

    “哭好了吗？”看着满脸泪痕的林应安，黎许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凌乱的头发。

    “对不起。”林应安的声音还有些嘶哑，不好意思地别过了头，用一旁的纸巾擤了擤鼻涕。

    这样的林应安，简直像小动物一样可爱，黎许不由得笑出声来。

    “你还笑得出来啊！”林应安不满道，“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

    “这点伤还不至于让我怎么样。”黎许抱住林应安，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轻轻蹭了蹭，“都是我的错，现在害得你也被卷进来了。”

    “什么叫卷进来，菖蒲组的事本来就该归我管。”林应安皱起眉头，扶着黎许的肩膀与他拉开距离，“我还没问你呢，队长。那起连环凶杀案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都没跟我说过？”

    “这个说来话长……”

    “我们现在有的是时间。”林应安坚持道。

    黎许沉默了一会儿，开了口，“上次你告诉我菖蒲组的每个干部都有一把特殊浮雕的刀，而你的刀图案是白鹰，我回去以后就将这件事报告给上面了。”

    林应安点点头，这是当然的。

    “事后，法医根据这个情报重新验尸，在其中一具尸体的伤痕上发现了酷似鹰头图案的痕迹。”黎许说，“你之前也说过，菖蒲组干部的配刀都是定制的，全世界独一无二。我见过你那把刀的样子，确实和法医给出的图案完全吻合。”

    林应安沉默了一会儿，“你觉得，是我杀的人吗？”

    “那怎么可能。”黎许摇摇头，“但是，凶器上的图案和你那把刀的图案一模一样，这绝对不是巧合。所以我让法医进行进一步调查，果然在尸体上还发现了一样奇怪的东西。”

    “什么？”

    “一个本来不应该与案件有关联的人的指纹。”黎许一字一顿地说，“刘宇的指纹。”

    刘宇，就是他们局里很年轻的那个小刘。

    也是除了黎许之外，林应安卧底的二号接头人。只是最近林应安总是联系不到他，听黎许说他前段时间好像因为身体不适请了病假。

    “因为小刘当时请了病假，所以并没有参与过连环杀人案的侦查。”黎许说，“但是，在尸体上一个很隐蔽的位置，竟然发现了小刘的指纹。”

    “难道是他做的？不，不对啊，如果不是菖蒲组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刀的事。”林应安皱紧了眉头，“难道说……”

    “小刘的事情非得调查清楚不可。”黎许说，“但是现在我已经暴露了，你为了救我也已经……”

    “队长，我好歹也是从底层一路爬到侯典身边的人，别那么小看我啊。”林应安笑了笑，“别忘了，侯典没有看见我杀人的那一幕。”

    “但是现场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你跟我消失了……”

    “放心吧，只要他没有亲眼看见，我就有办法糊弄过去。”林应安低声说。

    你差点牺牲生命为我换来的机会，是绝对不会浪费的。

    黎许伸开双臂抱住林应安，两人的唇齿相接，深入而缠绵地接吻。

    “队长，那一瞬间我其实很害怕。”林应安在黎许的耳畔低声说。

    “怕我死吗？”黎许轻笑，“我没那么容易死的，这种程度的枪伤我也受过很多次了。”

    “嗯，还有。”林应安顿了顿，“怕队长你，看到我杀人的样子。”

    “……”黎许抱住了他，“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