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随着她的脊背颤抖,凛冽的风替她哀嚎,野兽灵物跪伏在山间,兢战地等待山神怒火平息。
瓢泼大雨冲刷着人类男人的尸体,大地上晕开深沉的血色,男人的手无力垂下,俊朗的脸上表情已然定格,依稀能看出一段悲情来。
这个男人好像姓霍。她想了很久,没想起这位霍姓男人怎么死的。
也许阿山记得,不是,阿山肯定记得。
“阿山。”她戳了戳阿山。
阿山回头,笑意嫣然的。霍阿炎觉得阿山变了,表情变了,性格变了,什么都变了。霍阿炎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她没有思考的习惯,她果断放弃了想,想要问的话也没问出口了。
阿山见她老半天也没说话,“怎么了?”
“没什么,”霍阿炎嘴巴动了动,“就是不大懂,为什么男人喜欢我,而女人讨厌我。”
阿山不假思索:“因为你长得好看。”
“对前者还是后者的回答?”
“两者。”
太阳慢悠悠地围着世界转,不多时树荫就盖到两人头顶来。霍阿炎自己移了个边,也没忘把阿山跟着移。
阿山倒是无所谓这些事,任由着霍阿炎,没拒绝。
“两者?”霍阿炎问,“因为我长得好看?好看吗?”
她倏地从山崖上跳下去,跳到溪边,平静的溪水倒映出一张有鼻子有眼的脸。
阿山随后也到了她身后,霍阿炎端详自己脸上半晌,“这是鼻子这是眼,还有嘴巴耳朵的,他们不都长这个样吗?”
“嗯。”
“别嗯。”她皱眉。
阿山逆来顺受地改口:“是的,都长这个样。”
霍阿炎觉得这矛盾极了,“那你说我好看。”
阿山:“你长的,很符合‘好看’这个词。”
“那你符不符合?”霍阿炎很好奇地问。
“我不符合。”阿山偏过眼。
霍阿炎:“你符合什么词?”
“丑。”阿山当真是一个苦笑。
霍阿炎失落地睹眼那水中自己的小相,怎么看都不顺眼。看样子,她和阿山长的是不像的了。
为什么就不能长得和阿山像一点呢。
真是遗憾。
很遗憾。
什么遗憾了。她面色凝重,记忆里好像有一件很遗憾的事,萦绕在她的心尖,呼之欲出。
但就是不出来。她想不起来。
心情也跟着不好了。她郁闷地扑在水里,只道:“帮我洗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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