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会热血沸腾，但当他发现他已经没有办法再舞动起旗帜的时候，英雄会失落会叹气会忧伤。

    头头的老婆还在安慰唐盈，她一下一下像我外婆跟邻居nainai讲话的时候拍着人家的手：“走出来就好啊妹子，走出来就好。走出来就是好事，不会有人怪你的，怎么会有人怪你呢。”

    唐盈哽咽着：“祁韧.......对不起祁韧。”她哭的断断续续的，我好想安慰她，不会的哥哥也不会怪你的。

    死者已逝，是活下去的人需要更大的勇气才对。

    我一直坐在包厢里没怎么说话，那个头头看了一眼还在崩溃状态的唐盈看了一眼我：“需要送你回家吗妹妹？”

    “啊，不，不用了。我家离这很远，我回去的时候自己去高铁站就好了。”小山城也没有飞机场，不如直接坐高铁省事的多。

    “那送你下楼吧。”

    “我能再见卡卡..就是你们说的捷克一眼吗？你们以后会把它交给谁呢？”

    那个头头让那个黑黑的壮壮的不咋会说话的男生送我，他们出来的时候都换了便衣，那个男生开了头头自己家的车，送我去找卡卡。

    他讲话带着一股我并不熟悉的腔调，又是在陌生的环境下，即使知道对方是个警察，我也有点局促。

    他问我：“祁韧的nainai.....走的时候还好吗？”

    这个问题很奇怪，人都要走了，怎么会还好呢？如果还好，有怎么会离开呢？

    我只说了实情，全部都说了，他想听的部分让他自己去找吧：“就，一般老人走了的那种。但是邻居nainai走的时候身边只有卡卡了。卡卡就是你们说的捷克嘛。邻居爷爷早几年就过世了。”

    “有受什么痛苦吗？”

    “没听说有什么大病，应该就是正常的老了，然后就......”

    他忽然问了我一句：“你喜欢捷克吗？”

    “喜欢啊。”

    “那你见过祁韧吗？”

    “见过几次，也就一两次吧。”不过都没什么印象了，我不想再这么尬聊下去了，鼓起勇气问：“可以和我说说祁韧和捷克的故事吗？就.....包括祁韧是怎么死的。”

    他盯着前路，手把着方向盘，没说话。

    我觉得我应该是冒昧了。

    结果他叹了一口气，目光透过很远很远的地方，跟我说：“你知道吗，捷克协助警方抓获的毒品数量总和，够让祁韧死上十次了。”

    第9章  第九章捷克

    故事并不曲折，甚至用文字描述出来也很难让人感受到当时的惊心。

    我们卡卡，哦不，——捷克，确实是一只非常优秀的缉毒犬。

    优秀到那个送我去找卡卡的警察说了好多卡卡的英勇事迹，多到他讲的又快又稍稍带着我根本就听不懂的方言用法，导致我最后只能记住个数量词，比如什么几百斤，多少多少什么违法的东西上缴.......

    总的是捷克“在职”期间确实是一条非常优秀且合格的缉毒犬。

    至于祁韧呢？

    他算是一个正在往合格且优秀的警察道路上走的一个有志青年，当然也符合我仅仅见过他两次的印象——干净，俊，芝兰玉树般。

    “那祁韧.......是怎么死的？”

    他又叹了口气，祁韧，祁韧实在是死的太冤枉了。

    不像是其他小说里那样写的轰轰烈烈，几个警察带着一个警务系统干掉了一个大毒枭。祁韧只是刚好，真的撞在了枪口上。

    在这一片的警务系统里，捷克远比祁韧有名多了。

    祁韧勉为其难的，只是沾到了捷克的功劳。树大招风，捷克因为在一众缉毒犬中都过于突出的优秀表现，让每一条要由外入内经过这条路线的毒贩都很头疼。

    干掉一个缉毒警察或许还需要让毒贩思考一下后果，弄死一只缉毒犬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捷克是一百只缉毒犬里都不一定能出一只的好犬，因为它实在是帮我们抓获了太多罪犯了，这条运输线上又只有捷克这么一只出名的犬，他们就对捷克起了杀心。”

    “第一次的时候，是他们趁着警方不注意一棍子打晕了捷克就抱走了。我们组织了警力，对外堵住了所有通向外地的路，最后调查了监控一点一点的找，最后是找到了。”

    “有了第一次之后，对外我们也注意了很多，看捷克也看得紧。要是没有上头特别交代要注意的任务，我们就不会再放捷克上了。”

    “大家都平安过了很久。直到那天，”他停在那没有再说下去，我想了一下，接过话茬：“祁韧是在那天死的吗？”

    “是。”他沉默了，过了一分钟才继续和我复述当年的事情。

    那天是个雨天，祁韧原本不用上。只是因为上头点名了这次捷克要在，所以祁韧作为捷克的负责人，他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