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魔头。
她的嗓音绵密,低沉。像浸泡在水里的丝绸,被桑女染了凤仙花的五指一搅。分不清是水色绯色。
“大师姐。你是大师姐,对不对?”李观棋平静开口。
晦真首次展现出惊愕。
她眉间轻蹙,“你怎么……”
半句话戛然而止。
晦真低头,李观棋抬头,彼此视线交错处,一柄飞剑刺穿她胸膛。
她脸上不显丝毫痛苦,仅皱眉。与此同时,崔月蓉左手握着另一把和这一模一样的剑,刺向晦真。
晦真侧身,轻飘飘地避开,崔月蓉看清她身后的是李观棋,神色愕然,强行改变剑锋方向,朝晦真相反方向跃去,滚了两圈,单膝跪地,咬牙看着她。
晦真反手握住身后剑柄,拔出剑,往地上一丢,“果然,不该留你性命。”
崔月蓉胸口起伏,是激动也是愤怒,“总算找到你了,魔头!”
魔头?
李观棋:“崔道友,你误会了,她是我同门师姐,不是什么魔头……”
崔月蓉举起手。
她掌心握着一半碎了的琉璃杵,杵尖碎了,只剩握柄。柄身泛着石榴红,像红琉璃制成。
“这是克制邪魔的净云琉璃杵,我道侣死前用它伤了一个魔头,琉璃在魔头体内,一日不除,它就能辨别出魔头的身份。”崔月蓉两眼通红,死死地盯着晦真,“不管你是男是女,只要你不换一副皮囊,化成灰我都认得出来!”
晦真微微眯眸,淡淡地扫了李观棋一眼。
李观棋立刻想到那个雨夜,华镜忽然出现,后背全是细碎沙粒造成的伤。那不是沙粒,是粉碎后的净云琉璃杵。
李观棋不禁后退,撞到了沧溟老祖的尸身,一同摔在蒲团上。
大师姐……是魔头?
“你这般言之凿凿,那我问你,你道侣死的那天,是几月几日?”
“五月初一,我永远记得那一天。”
晦真不说话了。
李观棋心绪杂乱,五月初一,不是那个雨夜。两者相隔一个多月,华镜若真的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能拖一个多月,专挑雨天求助?
“崔道友,你真的认错人了。我可以为她作证,那几天她根本没受伤。”李观棋坚定道。
“我不信!若不是她,净云琉璃杵怎么会有反应?”
“这地宫里还有其他人,晦真……她在衡武门有口皆碑,是人人皆知的大好人。杀了你道侣的另有其人。”李观棋攥紧拳头,挡在晦真身前,“我愿以性命为她担保。”
晦真的眸凝了凝,看着他挺拔的脊线,不说话。
或许是李观棋太坚定了,崔月蓉将他当成不世出的好人,倘若他说的话不能信,那天底下还有多少人的话能信。
崔月蓉动摇,她痛苦难耐,拿出那块弟子玉牌,手指轻抚,“云哥,你告诉我,究竟是不是她,我要为你报仇,不惜一切……”
清脆一声,弟子玉牌碎了。
崔月蓉怔怔许久,从迷茫变坚定,她左手成爪,将另一柄飞剑抓入手中,“我要杀了她,你有恩于我,我不会杀你,倘若你非要护着她,那就别怪我忘恩负义。”
李观棋当然护着晦真,不,华镜。
崔月蓉是摘星境,境界大一级压死人,李观棋身怀突破材料,毕竟不是摘星。他和崔月蓉打斗,好则负伤,坏则送命。
他握紧飞剑,摆出御敌架势,“虽死不悔。”
闻言,崔月蓉晃了晃神,似乎想到什么。
下一刻,一只玉手拨开了李观棋,像拂开一面轻纱,他便随风飞了出去,掉到柱子后面。
李观棋后脑勺撞墙,不禁啊了一声。
他捂着生疼的脑袋,站起来,走了两步,一道剑气擦着他的脸过去了,深深陷入墙壁,他的脸颊被擦出一条短短的血线。
华镜的修为像被压制了,她和崔月蓉交手,观真打摘星,本应轻松至极,却见她连着和崔月蓉过了几招,神色微凝,激退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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