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张纸被撕成碎片,信纸散乱在地上、床上。灯光从门的缝隙挤进来照进昏暗的房间。脚步声响起,门外传来敲门声和林妈的声音:“谌夕,下来吃饭了。”
尤谌夕盯着混乱的房间,压抑着烦躁打开手机发了条短信。
[小乙,今晚我不能去给你补习了抱歉,你想要什么表哥明天给你带。]
然后抬头向外面温柔的说道:“对不起林妈,我今晚不吃饭了,您可以先放冰箱。”
林妈叹息,尤谌夕盯着门外的脚步声远去。放松的仰躺在床上,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做,不想再想了。尤谌夕把思绪移到眼前白色的天花板,天花板上挂着吊灯,吊灯是圆形的,周边带着尖状的针就像凶器一样。尤谌夕看着吊灯中间的黑窟窿,双手交叉垫在脑后。
真想把这吊灯砸在那人身上。
尖针刺进他们带着金发的头脑,吞下被破碎的灯泡,电线穿进皮肤下的大动脉,然后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想用拳头打掉他们的牙齿,看他们在自己脚下臣服....
突然尤谌夕用力地甩了自己一巴掌,他究竟在想什么鬼玩意。真恶心。他不想再看到那一张张令人作呕的嘴脸。反胃的感觉。恶心。
尤谌夕撇嘴,黑色的刘海长得搭在眼睛上面,有些扎眼。
尤谌夕无趣的在床上躺了一小时多,都在发呆。临近九点半,手机一直在床头柜上震动着,一条条信息在屏幕上闪过,未接电话在逐渐增加,五个、十个。
[未读信息三十五条]
[未接电话十五个]
[未读信息三十六条]
[未读信息三十七条]
......
尤谌夕忍无可忍的伸长手去拿手机,看到了主屏幕还在增加的东西将手机摔向墙壁。黑色的躯体完好无损,屏幕裂开了深深一道。但屏幕还在亮着。
他捏紧了侧旁的床单,力气使劲到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拼命的低声念叨着,像是给自己的警告:“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然后深呼吸,吐出来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他不安的侧身蜷缩起来,用右手护着自己的耳朵,像在子宫里还没有出生的孩子一样蜷缩着。
尤谌夕闭上眼睡到了凌晨一点。睁眼时整个家都是一片寂静,和黑暗。他心慌的快速的打开了灯,瞬间房间的杂乱再次显现。眼前的世界是明亮的。
他过去把被出气的手机捡了起来,点亮屏幕。
[未读信息三百五十一条]
几乎有一半都是由同一个人发过来的,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名字。他不认识,可能是某次被好友推的加了结果没有说过话的。尤谌夕疑惑的点了进去。
[你怎么还没来?]
[你在哪里?]
[今晚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所以晚来?]
[你是不是换包厢了?]
[尤谌夕你在哪里?]
[你快给我出来!!]
[你在哪里!?]
[为什么不回我?]
[你在哪里?]
[赶紧回我!!!!]
后面基本五十多条都是你在哪里,尤谌夕懒得看,以为是朋友又没带钱找他去付钱的。他快速的向下翻到了最后一条。
[我要抓住你,让你再也逃不了。]
尤谌夕感觉自己的噩梦又重现了。他不愿想起的那一个噩梦。
染着银灰发色的男孩踩着尤谌夕的后背,他的脸被压在一堆肮脏的污水上,嘴唇被污水润shi,让人作呕。
狗拉完的屎距离自己只有二十多厘米,他闭上眼睛不想去看,而那个灰发男孩蹲下来靠近他,用骨骼分明的手指掐着他的脖子继续往下按。他接近了他的耳朵,shi润的热气撒在上面,嗤笑了一下,带着轻蔑,用最不具杀伤力的语气温柔道。
“我抓到你了。”
那之后,他就掉入了无底的深渊。
尤谌夕不敢再回想起那一段记忆了,他急忙把那个人删掉后,匆匆穿上衣服和鞋子从阳台跳下去滚在草坪上。
他不敢去一楼,因为家里没有人。林妈已经回去了,她只会在餐点时间过来做饭和打扫卫生。所以说明只有他一个人。
尤谌夕把手机揣进口袋,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他来到了市中心,这里人群络绎不绝,小贩在大声吆喝着,灯光很亮,整条街都是热闹的,他感觉自己这一刻不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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