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的事情,这分明就是令陶冶离开我后的雪上加霜,我根本就不愿意告诉谁。我自己选了个时间,颤巍巍地去了一家医院,那里没有罗绮也没有我妈妈,没有长辈没有朋友陪,我会显得无比坚强。原来人,真的是在环境中造就一切坚韧。
司空见惯的医生说:“丁蒙洁,准备!”我在那一秒体会到了轻盈以前的心情,我头一次体会到了一个单纯的母亲的心情。如果人都是在失去后才珍惜,那我认了,可惜我在快要失去时就开始珍惜,我从那一刻开始不停忏悔:对不起,对不起你我的孩子,妈妈没有办法!忘记陶冶的第一步,就是必须失去这个孩子,因为我知道一旦咬牙生下来,将会是我人生痛苦的根源。
我走进那间手术室,看着冰冷的人和物,毛孔迅速收缩,天生的惧怕感与悲哀的心情交织在一起,无法呼吸。陶冶曾安慰我,说我永远不会承受这样的痛,撒谎!
那个小生命似乎在我肚子里喊我:妈妈,别打掉我,我会听话我会乖,别不要我!我站在那里控制不住掉眼泪,原来打掉孩子比生下孩子更痛苦,为什么要我来经历那么刻骨的痛?我明白小蕾阿姨明白轻盈明白一切母亲的感受。我并不配当妈妈,我深知我不配,可是女人天生对子女的感情无法解释,它令我那么坚强,又那么脆弱。
我跑出了那家医院,我受不了了!生下来吗?根本不可能;那么打掉吗?我现在做不到,流泪……摆在我面前,居然连一条路都没有。
第74章
074
回去几天,觉得自己憔悴的面容在慢慢恢复。萧一恪不只一次劝我搬下去,他们以为,我还在独自守候着某人的归来。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有人清楚我们分手的细节,只有我自己知道,GAME OVER而已!我固执地不搬下去,真的想静静的一个人,我不怕触景生情,那客厅里的干花床头柜上的“幸福神”电脑屏幕上的相片,都不会让我过度伤心,既然他当玩了一把,我也不需要缅怀什么,我是这么认为的,我是这么高估自己的。
后来孩子的事我就管都不管了,我已经麻木到怀孕了都无所谓的地步,我想到时候有人看出来了再说,到时再说到时再说,我就是料想这样的痛苦推到明天,明天,再明天……
筱纯在酒吧里有一瓶无一瓶地灌,我走过去抓起一瓶也跟着喝,她一把给我夺过来,问你疯了?这酒是你能喝的么?我说,怪了,我天生就不该喝酒天生就该扮圣女天生就该被欺骗么?筱纯张嘴想说什么被童妍制止了,童妍递给我一杯水,说,珊你喝完水再喝酒吧,筱纯没那个意思。
我面无表情地端起来,我说筱纯,我们好久没上迪厅了是不是?我现在不想这么干坐着。筱纯无奈地点点头,问我,终于想发疯了?走,我今晚陪你到底,别失态就行。我依旧淡然一笑,我失态?从来就没有在人前干过这等损脸的事。
我过得并没有极度不快乐,特别是迪厅里那劲爆的音乐一响,我又蹦又跳,笑闹到极至。有男人过来搭讪:“这位小姐好面生,第一次来啊?”我没有停止跳动,回答说:“少有来而已,不过以后会经常来。”“哦,那我就放心了!”他话中有话,手“无意间”碰了碰我的肩,我一闪开,但用眼神似笑非笑地勾了他一眼。
筱纯蹦到我身边来,开玩笑问,珊你何时变口味了?我把头发一甩,扬头说男人嘛,不同类型都要玩一下,否则怎么对得起人生?筱纯哼笑一声,对,男人么,就是用来玩的。说着尖叫一声,随着音乐跳得更疯。何苗已累到不行,望着我们三个,摇摇头,说你们疯了,连珊都疯了,真疯了……
出来大家都出了一身汗,深夜十一点多了,童妍问去不去吃消夜,我摇摇头,不了。在路边的商店买了点东西打车直奔医院,我答应轻盈今晚去陪她。我该干什么的时候我还是很清楚的,没任何改变,所以,何以会失态那么严重?
病房一楼的值班护士在打盹,我悄悄绕上二楼,无奈遇到护士巡房,我躲在楼梯口的卫生间门背后躲了很久,心里想轻盈这段期间尽吃那些高营养又没滋味的东西,好不容易有机会尝到点我“偷运”进去的零食,居然要在卫生间这地方放一会儿。
二楼那位慢吞吞的矮护士终于巡完房进了值班室,我赶快跑上三楼,蹑手蹑脚地推开轻盈的病房,悄声喊她,结果没人在。我摸索着到床边打开台灯,轻盈正躺在床上,吓了我一跳。
我把东西放下,喊她快起来,说好了十一点我溜进来,她怎么先睡了。她静静地躺着,没有理我,我摇她两下,别懒了韩轻盈小姐,快给我醒醒。没有回应,我诧异地再推推她,轻轻叫,轻盈,轻盈……依旧无声。我不确定地继续推她,轻盈你别装了,都当妈妈的人了你还和我闹……越推越不对劲,我自言自语道,轻盈你别吓我,你怎么了……别吓我……我迅速奔到门边按开白炽灯,轻盈紧闭双唇笔直地躺在床上,脸色发青,我立刻跌到床边,发疯似地摇她,轻盈你怎么了,韩轻盈你别这么吓我……当第一颗眼泪夺眶而出时,我用尽我全部的力气往走廊喊:“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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