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乐莹不情愿地看他一眼,勉强答应了。
砚奴扬唇,同她并排往外走,待上了马车后,他一低头便对上了赵乐莹略显微妙的眼神。
砚奴:“?”
“你方才,似乎跟本宫并排走的,”赵乐莹扬唇,“你近来愈发不讲究主仆那套了,本宫很高兴。”
砚奴失笑,随即又克制住表情。
赵乐莹顿时笑得眼睛弯弯,没骨头一样倒进他的怀里:“我怎么越来越喜欢你了呢?”
“……殿下慎重,周乾和车夫还在外头。”砚奴绷紧了身子。
赵乐莹轻哼一声:“谁若敢乱听,就割了他的耳朵。”
车夫和周乾同时一震,恨不得立刻捂住耳朵。
一行人很快到了酒楼,一进门便看到叶俭和永乐侯了,赵乐莹自然地假装偶遇,寒暄之后正要上楼,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卓荦!”
赵乐莹愣了愣,回头便跟傅长明对视了,砚奴顿时皱起眉头。
“叔伯今日怎么有空来这种地方了?”赵乐莹微笑问。
“还不是同侯爷说好了,”傅长明笑呵呵地同永乐侯打了声招呼,无视了叶俭怔愣的表情,“我今日早上约了侯爷喝酒,结果侯爷说要跟儿子一起来酒楼,我便一道了。”
说着话,他看向叶俭:“这便是侯爷三子吧,生得果然一表人才,听说你特意带侯爷出门走走,孝心极佳,是个好孩子。”
“谁知道他抽什么疯,说什么京都开了家新酒楼,非要带我来尝尝。”永乐侯笑骂。
“那是孝顺你呢,别不知福啊老头。”镇南王打趣。
听着二人熟稔地说话,叶俭讪讪一笑,求助地看向赵乐莹,结果赵乐莹一脸淡定地别开脸,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
无奈,他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楼上厢房已备好,不如去楼上聊吧。”
“好,殿下若是不介意我等都是老迂才,不如也一同吧。”永乐侯笑眯眯道。
赵乐莹也跟着笑:“好啊。”
她一答应,永乐侯和镇南王便让出了一条路,叶俭急忙走上前亲自带路:“殿下请。”
赵乐莹也不同他们客气,不紧不慢地先往楼上走去,永乐侯落后一步,傅长明走在最后,而砚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他身边。
“您为何也来了?”他压低声音问。
傅长明表情不变:“我既然要为你说和,自然也该在现场,否则将来突然拜访永乐侯府算怎么回事?”
他说得合情合理,砚奴却不相信,沉着脸开口:“今日对我来说事关重要,父亲最好不要插手。”
“你还记得本王是你的父亲?”傅长明突然生出一股恼意,捂着嘴咳嗽起来。
砚奴表情一变,赶紧为他拍背:“父亲的旧疾又犯了?”
他说的旧疾,是十几年前上战场时落下的病根,傅长明没想到他时隔这么多年还记得,表情逐渐缓和:“我这病说起来药石罔顾,可到底也不算什么大事,不必担心。”
“京都遍布名医,父亲这次来,定要好好调养。”砚奴叮嘱。
傅长明微微点头,两人说着话上楼,刚到楼梯口,便遇见了正在门口的赵乐莹。
赵乐莹一脸若有所思,显然看到了他们说话的样子。
傅长明笑呵呵地问:“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看叔伯迟迟没有来,便来接接。”赵乐莹也跟着笑。
二人又闲聊几句,便一同进屋了。
坐下的时候,赵乐莹趁屋里人多杂乱,压低声音问砚奴:“傅长明方才同你说了什么?”
“无甚,只是关心殿下。”砚奴面不改色。
赵乐莹蹙了蹙眉,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却说不出来。他们两个方才说话时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为熟稔,不像是多年未见的故人,反倒像是关系甚笃的一家人。
“殿下,坐吧。”砚奴打断她的思绪。
赵乐莹回神,看到傅长明正与永乐侯闲聊,心下稍稍定了。
或许只是她看错了,砚奴没有十四岁之前的记忆,即便跟镇南王是同乡,也不会太过熟悉。这般想着,她含笑举起杯子敬酒,二位侯爵当即起身,一群人饮酒闲聊,气氛倒也算不错。
一顿酒喝到快结束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引得永乐侯连连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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