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镜子前,大天使顺手切出了一套下水装扮,正是之前的酒店浴袍,亚巴顿则去一边调水温和泡沫香味,十分贤妻良母。
“你要玫瑰还是薰衣草?”
地狱的君主擦了擦指尖的水珠,抬头扬声问。
“……薰衣草。”
加布里埃尔低声答,从镜子前面走开。
顶层套房空荡荡的,希斯莉本体不在,肯和梅菲斯特也不在,只剩下亚巴顿和加布里埃尔两个人。
没有相当稳重的肯在旁边压场,也没有一只需要照顾的脆弱本体在旁边控制各种活动的时间,这两只韧性最大的希斯莉比平时折腾得更狠。
浴缸里的水涨得非常之快,暖洋洋的蒸汽也漫上来,模糊了室内的能见度,带着薰衣草和茉莉的幽远清香。
两只希斯莉对视一眼,在眼神里确认了彼此的搞事心情。
披着山羊皮的希斯莉:想要玩——
披着天使皮的希斯莉:水!
“哗啦”一声,亚巴顿把加布里埃尔推进了浴缸。
大天使翅膀从身后冒出,刹那间溅起无数透明的水珠。
银发被浸shi,一缕缕黏在颈肩上,浴袍也紧紧贴着身体,加布里埃尔在浴缸中间沉浮,像一尊灯光下动人心魄的大理石雕像。
“过来。”
亚巴顿笑眯眯的。
他利落地躲开加布里埃尔泼过来的水,把浴室前的小地毯拽过来,抵挡了这带着泡泡和芬芳Jing油的一击。
“不许拽我。”在加布里埃尔兴致勃勃冲过来之前,地狱的君主率先警告他说。
“我还有华夫饼没做完,会糊掉的。”
亚巴顿可以明显看出另一个自己眼睛里的犹豫。
加布里埃尔一个急刹车,站在原地权衡了一会,到底是华夫饼还是玩水更快乐,这才怏怏地停了手,乖顺走过来。
亚巴顿被逗笑了,伸手拍了拍另一个自己的头,示意他低一点。加布里埃尔站在原地,银白的发丝从亚巴顿的指缝中水一样流过,虽然手感极佳,但亚巴顿忽然忍不住联想到,搓一只shi乎乎的长毛大型犬。
他这个想法,换来了加布里埃尔的一个死亡瞪视。
随后,加布里埃尔自己抬手,摸了两把。
加布里埃尔:确实.jpg
亚巴顿:确实.jpg
大天使哗啦一声展开翅膀,羽翼上的圣光隔绝了所有的水珠,他背对着亚巴顿坐在浴缸里,神情莫测,看上去还是那副“今天杀一半人类好还是只杀光一个纽约”的表情。
直到亚巴顿把手搁上他光裸的肩膀。
地狱的君主倒吸一口凉气,忍着同样不适的幻感摸出一柄小刷子,在加布里埃尔的翅膀根部,扫出最大最尖锐的一块石头。
“唔……”
加布里埃尔低沉地叹了一口气,往浴缸里滑了滑,亚巴顿也刹那间松快很多。
他接下石头,小心地把它放到浴缸边上,避免祸害纽约无辜的下水管道。
下一块离这一块很近,亚巴顿轻轻一挑,脸色刹那间变得极差,加布里埃尔也不轻不重地咬住下唇,瞳孔一缩。
——好痒!
两只希斯莉同步想到。
小石块在加布里埃尔的羽毛密集的根部滴溜溜地转,亚巴顿用刷子还很难把它拨出来。
“只能用那个了。”亚巴顿说,瞬间松开了摁着加布里埃尔肩的手。
“?”
大天使不解地回头一望。
在坐着的亚巴顿旁边,多了一个站着的亚巴顿。
黑发青年有如出一辙的青松式的清正美貌,也有如出一辙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异瞳,仿佛他们中间有一面隐形的镜子。
加布里埃尔虽然很讨厌这种虚假的影子,但他还是乖乖坐在那里,等着看亚巴顿想做什么。
分身冰冷、毫无共感的手摸上他的翅膀,再往下去,就被细小的羽绒灼烧得焦黑一片。
而亚巴顿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那样,在他的翅膀根部摸索一阵,直到小石子“咚”的一声,掉入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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