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我还以为你会再睡一会。”
夏霁抿唇不敢去看他, 叶煦将托盘放到了桌子上, 只见其上摆着米粥和几碟清爽的小菜,简单却让人食指大动。
“原来你是去端饭了, 我还以为你睡了我就跑。”夏霁慢吞吞起身,嘴中却不忘数落着叶煦。
后者闻言,舀着粥的动作一顿,绯红立刻爬上耳朵, 夏霁眸中酿着狡黠的笑意, 再去看却见叶煦已经错开了视线, 极不好意思的模样。
夏霁心中倒是一派的甜腻, 缓缓坐在凳子上歪头看着仍没有回神的叶煦,他似乎已然忘了粥还烫手这件事,竟是慌乱着要将粥端起来。
“小心烫!”夏霁连忙伸手制止了他的动作,叶煦这才回神微微正色,神色倒是正常了许多。
“你真是——”叶煦见她如此模样,无奈摇头笑笑,将粥放到了夏霁面前。
“喝点粥吧,简单吃一口。”
本是舀着粥的夏霁动作却是一顿,见叶煦如此欲言又止的神态,面上竟也生了几分凝重,她试探问询,却见叶煦眼中的神色转瞬即逝,又恢复了正常。
“听义父说,朝廷出了些事情,事态很严重,但是火烧不到弥安郡来,我也没有细打听。”
夏霁知道叶煦一向是个心思重的人,他所说的没有细打听,只是还没时间去问罢了,若是一会得了空一定会会询问个清楚。
弥安郡王膝下无子,就连妻妾也未曾有一个,林景泽满心怀着仇恨想要报复自己的那个义妹,断是没有心思去做旁的事。
叶煦在弥安郡王府中没有竞争对手,他便是林景泽唯一的继承人。
所以夏霁倒是不担心叶煦打听不到事情的真相,林景泽若是不信任自己这个儿子,那便是没有别的可以信任了。
只不过——
现方卯初,叶煦这又为自己端了饭,中间还跑去书房听了会政事,这一来一回距离可不短,他到底是什么时辰起来的?
“你起这么早不困吗?中午找时间睡一会吧。”夏霁略带担忧问道。
叶煦却是端坐在对面望着夏霁,听到她关心自己,满足的笑容一瞬又爬满了面庞,他撑着下巴看着夏霁,摇摇头。
“不困,昨天看着你就觉得一点也不困,现在天亮了更不困了。”
听到这话夏霁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面颊浮现几分绯色,忙低头喝着粥,二人说话期间粥已不再那般烫,此时最适宜入口。
叶煦时不时说着话逗夏霁开心,算是缓解她的羞窘,而夏霁便也顺着叶煦的台阶走了下去,每每听到他说话时眼中亦会酿满笑意。
倒不是叶煦说的笑话有多好笑,只是能在清晨看到自己心爱的人,这份满足感和幸福感能填补心中所有的空缺,短暂的忘记烦恼,足够她在每个清晨保持这般的好心情。
末了最后,夏霁忍不住打趣叶煦:“从前没发现你油嘴滑舌,我现在是不是被你骗到手,你就原形毕露了?”
“什么话?我是用真心打动你的,怎么是骗到手?”
夏霁噗嗤一笑,二人都默契的没有提林景泽的复仇计划。
可就算他们不提,朝堂之事、林景泽的打算也并非是不存在的,纷纷扰扰依旧会传进他们的耳朵,就连尹清枫这个名字,他们也是非听不可。
夏霁回门之后便闲了下来,听叶煦说朝廷查出了一桩案子,涉及到科考舞弊,朝中多人被牵连下马,其中便不乏太子党的人。
尹清枫被折了左膀右臂,一时之间士气和实力都大受打击,原本赫赫威风在朝廷任职的科考前三甲一夜之间便成了阶下囚,任谁看了都觉得唏嘘不已。
但弥安郡王府上下都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叶煦和夏霁细细想了几天,总觉得这件事该是出自弥安郡王林景泽的手笔,叶煦有意无意打探了几天,却见林景泽也是一头雾水。
时不时还露出一脸快意的表情,似乎尹清枫遭殃亦解了他心中大仇一般,可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尹清枫与林筠母子二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受此牵连的太子党羽自此一蹶不振,林景泽却觉得这件事远远不会就此结束,放眼朝中,觊觎皇位者大有人在,而尹清枫也不是当今陛下唯一的儿子。
一日晚间大雪,宁池天气骤冷,夏霁窝在屋中抱着怀炉,宁池的天气本是最适宜居住,可最近不知怎的竟是反复无常起来。
夏霁一向怕冷,望着院子中的簌簌白雪,心中竟生了几分担忧,打了伞出了屋走到院子里,顺着蜿蜒小径的光亮一直走到尽头。
本应是去书房的,可方抬眼的一刹,却见院子里的下人都忙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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