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错。”她看着他尚且弱小的身躯,忍不住将他带进了自己的怀里,拍了拍,道,“你还小呢,哪里是你的错。”
林柏枝被白芨带入怀中,猝不及防,僵硬了一下。
可是,感受着脊背上轻缓的拍打,听到耳边温和的安慰,他莫名其妙地就放松了下来。
一旦放松,不知道怎么了,眼眶就有些发热。
他自小被门派养大,直接听从门主的命令。门主偶尔也会拍着他的肩膀,夸他做得不错。
每当被夸奖,他都不知有多么自豪。他没有父母,便一直都将门主视为父亲。
可是后来,认得了许清清,懂得了礼义廉耻,他才慢慢认识到,门主其实从未将他当做过儿子。只是工具罢了。
自小养大,所以会更加可控,更加听话的工具。
他从未和任何人说过,却其实不知因此而多么痛苦。他向来以年幼却可靠的面目示人,俨然是同龄人之中的主心骨,却其实不知道悄悄躲在无人的地方,默默哭泣过多少次。
曾占据着父母位置的门主不再是他的父母,父母的位置便再次空荡了起来。他仍旧像往常那样可靠,却再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同辈中的主心骨。
他只是个没人要的小孩罢了。
可是现在,被白芨抱着,安慰着,不知道怎么了,他忽然就有了被母亲抱在怀中的感觉。
如果他有母亲……一定会是这种感觉吧。
心脏飞快地被填满。
林柏枝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又觉得自己好可笑。只是被人抱了一下,竟然就生了这样乱七八糟的情愫出来,心思未免也太多了……何其软弱。
他很努力地将眼眶的温度压了下去。
现如今的当务之急,是要救许清清,哪有时间容他如此莫名其妙。林柏枝这么想着,抬起头,正要试图说话。
却正好撞到了刺心钩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瞬间,林柏枝似乎从刺心钩的眼中读出了某种……感同身受?
好像那些莫名其妙的情愫,他都能够明白似的。
下一刻,刺心钩便移开了视线,令林柏枝疑心自己所见只是错觉罢了。
……确实只是错觉吧。他自己乱七八糟,竟就失了智,以为其他人也会和自己一样了。
甚至还是那样的魔头……
若是让对方知道,他竟一时失智,将对方想得如此软弱,他怕是会当场死在对方钩下。
林柏枝忙摇了下头,想着自己正事,开口道:“明天中午,他们就要送走许清清了。”
“明天?这么快?”白芨想了想,道,“也好,倒省了等着的时间了。”
对于凌鸿云的目的,白芨已经有所猜测了。很可能,又是她绝不能不管的事。
哪怕不是,既然要救,她当然也不会只救许清清。否则,救了一个许清清,必然还会有下一个人受害。
必须将此事彻底解决,查清原委,根除后患。
可是,听林柏枝的意思,他也并不知道之前被送到凌鸿云那里的人都去了哪儿。这样,哪怕提前去凌鸿云那里查找,怕是也很难找到什么线索。还不如就直接跟着要被送走的许清清,看看对方究竟想要对其做些什么。
白芨拍了拍林柏枝的背,低下头,极温和而又坚定道:“放心吧,清清不会有事的。以后,也不会有人会有事了。不要慌,不要怕。”
林柏枝看着她,愣了一下,忽然闭上眼,低下了头。
得了承诺,林柏枝也就完成了心里的任务。若是还留在这里,待得太久,怕是会有人起疑。于是,林柏枝便先离开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孩子离开的时候一步三回头,看了白芨好几眼,一双眼睛好像有点水汪汪的。白芨挺奇怪,也跟着他看了自己好几眼,愣是没看出他到底是在看什么……
送走了林柏枝,白芨的脸色复又沉了下来。
她感到愤怒,对他人草菅人命,还指使孩子为虎作伥的愤怒。
可同时,她心中又有些复杂。
想了想,她对刺心钩开口,道:“对不起。”
“什么?”刺心钩看着她,少见地微微皱了下眉头。
“在那孩子看来,我应该只是个弱女子罢了。这样的事,他为什么会来求我?”白芨看着刺心钩,道,“所以,此事,他表面看来是在求我,其实是来求你的。你曾让整个天蚕派束手无策,根本不把凌鸿云放在眼里,怕是他知道的唯一一个可能解决此事的人。但他当然不敢去求你,所以就来求我。因为他看出来,若是我答应了,你就必然会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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