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也真的这么干了。
最后还是文心烦了他,把他东摸西蹭的手拍开。
于是,两个人的姿势就从面对面坐着,变成了窝进魏淮洲怀里,两手抱着他的脖子,魏淮洲下巴靠在他肩膀上,双手从他腰间穿过,在他背后继续勤勉地拆快递。
腺体处有一阵阵浅浅的热气扑过,某人正在嗅他的味道。
魏淮洲眉眼一弯,今晚的小炮仗好像过于粘人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魏淮洲以为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了,正想抱着人起身时,文心忽然低低叫了他一声。
魏淮洲揉揉他的脖子,小声应他:“我在,怎么了?”
文心偏了偏头,额头碰到他温热的脖颈。
“洲哥,你为什么没有问我,这些是谁送来的?那天在车上,你都听见了,为什么也不问我,你不是浑身都是好奇心吗?”
原来在小炮仗心里,他还有这个特质啊。
魏淮洲想了想,说:“确实挺好奇,不过我更怕你会不高兴。”
“不会。”
“嗯?”
魏淮洲想低头看他,文心更把脸往他怀里藏了些,连说话都有些瓮声瓮气。
“别人问才会生气,是你,就不会。”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果然还是困了吧。
魏淮洲无声地勾起唇角,反手抱住他,亲亲他的腺体,安抚他家心情不好的小炮仗。
“乖,想说就说吧,我听着呢。”
……
文心话说得颠三倒四,时快时慢,魏淮洲居然也能听懂个七七八八,他说完是舒服了,把魏淮洲心疼得不行。
难怪文心宁愿承受抑制剂的反作用也一直不肯接受暂时标记,任凭谁在分化当天还被自己一直信任的哥哥喝醉酒了那样对待,情况都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魏淮洲忍不住收紧双臂,心头升起一阵后怕。
要是那个时候他的父母没有来得及赶回来,要是文心咬破了程嘉越的嘴唇也没能让他从醉酒中清醒过来,后果会如何,魏淮洲连想都不敢想。
“洲哥,你在生气吗?”文心被他勒得有些不舒服。
“气。”魏淮洲磨着后槽牙,脸都皱成一团了:“我自己宝贝得不行的小炮仗小时候被别人这么对待,我要气死了,不止气,甚至还想立刻冲过去把人揍一顿。”
“我也气。”文心笑了笑:“气了整整五年,都气累了。”
世事凑巧造化弄人,日子那么多,刚好他偏偏就在那天发情,程嘉越正好十八岁,跟一群同学喝得两眼发直脑袋发昏,被刚发情的Omega一勾就撑不住了。
“那现在呢?”魏淮洲问他。
“现在,现在不想生气了。”
文心以一种特别依赖的姿态趴在他肩膀上,语速放得很慢,声音也是软绵绵的。
“你知道吗,其实如果把程嘉越换成是别人,也许情况就不会这么糟糕了,我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去恨他,讨厌他,甚至狠狠揍他一顿,揍到他爬不起来。”
“可是他的程嘉越,是我哥。”
亲人的伤害往往比来自陌生人的伤害更大。文心不愿意原谅他,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他自己过不去这道坎。
就是因为太在乎,所以才一直不肯原谅。
让他最生气的不是程嘉越对他做出那种事,而是程嘉越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把那个全心全意对他好得没边儿的哥哥藏了起来,让他险些再也找不到。
“可是我忽然发现,也许事实并不是这样。”
文心闭上眼睛,呼吸浅得几乎听不见。
“我听到他对别人说,我是他弟弟……”
“没什么特别的一句话对不对?可是就在那一刻,我就想原谅他了……”
有的时候,真的可以只是因为一句话,就能下定决心把耿耿于怀的东西放下了。
人啊,真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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