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比他高出半个头来,手臂极其有力,这般掐着陶元的脖子,竟能够把他提起来,只能以脚尖点地。
嗓子被卡紧,瞬间的窒息感让陶元下意识握住这只手挣扎。
他每次出来办事,都会在嘴里藏一颗毒囊,使劲咬破外壳的瞬间,就能够吞咽下足以瞬间致命的毒水。
可这一次。。他咬不到了。
那人背着光,只能看见黑漆漆的轮廓,但他似乎特别Jing于此道,对陶元的准备完全掌握自如,眼见陶元张着嘴快要被掐死,他迅速伸手在陶元嘴里胡乱探索了几下,然后嫌弃的将他嘴里的那颗毒囊取了出来。
“狗奴才。”
这是陶元失去所有知觉前,听见的最后三个字。
那声音很熟悉,他好像只要一伸手,就能够抓住这个声音的来源。
可是黑暗铺天盖地的笼罩过来,他实在抓不住这一闪而逝的熟悉感,意识的长线断开的瞬间,陶元只觉得从发根到脚尖的恐惧。
他没能把消息带回去。
策划这一切的人,是奔着贤妃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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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瑛在姜婉房里洗了十遍手。
静月把存着的花瓣膏抠了一大半出来,全都用在祁瑛那十盆洗手水里了。
洗完还不够,祁瑛尚还嫌脏,非得要赖着让姜婉把她护手的凝露翻出来给他抹上,一双爪子全都变成了和姜婉一样的味道,祁瑛的脸色才算是和缓了两分。
“不是哪个宫头的太监,是侍卫营里头的人。。奴婢倒是不熟悉。”静月跟着去瞧过了,陶元被掐得半死,一张脸卡白。
祁瑛冷着脸,握着姜婉的手不放:“让姜霆夜带出宫去,着江莠好生查查。”
往宫里头安插这样的人,端的是什么心思?!
“侍卫营里头少了人,明儿去问问便知道姓甚名谁家住何处,至于是怎么进宫的,便是咱们要上心的事了,档案上的记载做不得数,那东西最糊弄人,真假参半,全当是个流程过的,要挖百分百的真话出来,怕是要费些功夫,江莠到底是刚回帝京,朝中权臣众多,她纵有谋术傍身,到底也是鱼入浅水,难以施展,皇上既然定了要江莠来办,还该给她撑撑腰才是,大晋的丞相从九仙回来了,这朝堂上的主心骨是谁,皇上表了态,众臣也才好心中有数。”姜婉惦记着江莠如今的处境,她一介女子,又是这般的位高权重,在九仙倒是还好,大家都信服帮衬着,可帝京这水是浑的,江莠纵使有心,姜婉也怕她没有那个力气,所以得借着祁瑛的手,将丞相的大权落尽落实了。
“既然要查,也不单单这么一丁点事情。”姜霆夜听姜婉说完,赶紧凑上前来,把自己怀里头揣了半天的包裹摸了出来,就在姜婉和祁瑛跟前的桌上摆着打开,“江姐姐说了,钦天监和太医院那些猪脑子说的都是唬鬼的东西,那是拿来堵住悠悠之口的混账话!这里头肯定有什么地方是错的,是不对的!得先从跟我姐最亲密的人开始查起来,喏,姐夫你瞧,这是江姐姐让我带回去的鱼,就是养在磨池那里的,贤妃养着的。”
祁瑛闻言一怔:“你的意思是,钦天监,太医院还有这后宫里头的女人,联起手来编了个天大的谎言,就为了掩盖住皇后接二连三丧子之事?!你是说朕与皇后,还有这天下人都是傻子!叫人白白蒙蔽了?!”
姜霆夜是不怕死的:“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祁瑛的脸色骤然沉下来,他抿嘴垂眸,陷入了沉思中。
他没怪罪姜霆夜顶撞说话难听。
若真如江莠揣测的,这里头真是个天大的Yin谋,那他必须面对这些曾经的过错,必须将这一切的假象都撕开。
哪怕是一丝的怀疑,他都不能视若无睹。
因为这是他和姜婉之间必须要解开的心结,这是他必须要给自己和姜婉的交代。
祁瑛沉默的时候,姜婉静坐在一旁等。
她双手紧握放在腿上,细微的指尖收拢,能看出来她此刻心中的颤动。
这些话。。她没办法开口跟祁瑛说。
当时昭贵人告诉静月的那些话,只能成为她自己心里要去解开的疑虑,但是现在,江莠借着姜霆夜的口,把她不能说的话说出来了。
她在等,等祁瑛的回答。
好在这一次,祁瑛没有让她失望。
他没有想太久,抬起眼眸来的时候就顺势握过了姜婉的手,他舔了舔嘴唇,声音听上去有些嘶哑:“婉婉。。若言儿和咱们未出世的孩子真是枉死的,我一定让谋划此事的人,受千刀万剐之刑!你若也心有疑虑,此事咱们必然追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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