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花,我的蓉花呢?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浑身没有力气,从上一下滑倒在地上。
这时一个陌生女子走进来,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我,她蹲下身子敲了敲我的脑袋,在干吗呢?
我被她逗得哭笑不得,又全身松软无力。我想说话,可是怎样努力都发不出声音。
她又说,不乖乖躺在上吃亏了吧,来吧,我把你扶起来……她把我的胳膊架到自己肩膀上,她却又为难的对我说,哎,你也太沉了吧?
我感觉到她细嫩的胳膊使出了全身力气,我终于又躺回上。
我睁着眼睛,望着眼前红色长发没膝的女子,艳红的长袍上印着朵朵鲜艳的玲珑玫瑰。女子清秀的脸上没有任何粉饰,朴素而自然的气息。我看到她正自己给自己轻轻的锤打胳膊。
看什么看啊,看好你自己吧!说完她就走出门外。木门关闭,发出不愿的吱呀声。
骨子里我并不觉得她是一个脾气暴躁的女子,反而感觉她那么洒脱随意,无拘无束的。她若不是一个好人是不会救我的。
我转动眼睛望着陌生周围,屋里的摆设极其简单,以古桐木色为主的色调,略显单一、深沉,阳光透过轻薄的门纸淡淡洒落。可这一切,与我是那么遥远,好像一梦三四年,我的斗士,我的蓉花,我的雪咆剑,它们都在哪儿呢?
我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脑袋里一片嗡嗡嗡嗡的杂乱,错杂混乱的声音无秩序交织。
我努力回想那晚发生的事,从满天火光开始回想--
当时我挥着雪咆剑向焰国士兵冲去,迎头而来的辽溅迅疾扬起断刀朝我下劈一刀,我正要挥剑自卫之时,左思的银龙长矛接了过去,锦,你快带蓉花离开,这里交给我了!左思大喊着向辽溅迎战。左思,我也不能丢下你自己!
辽澈放声狂笑,你们谁都逃不掉的!
顿时血光弥漫,陷入了一场混战,凄冷的风和温润的血ye扑向脸面,狰狞的面孔仿佛是某种兽类在咆哮。
锦!锦!……
耳边突然传来蓉花惊恐的声音,我慌乱地回头望去,看到蓉花被焰国的戾网紧紧缠绕,而纵戾网的是心狠手辣的子末。子末在微笑着,微笑着凝视戾网里苦痛挣扎的蓉花,一股血ye冲上了头脑,蓉花!我疯狂般的向子末奔去……
锦!左思大声叫喊,你快离开!
左思扬起银龙长矛往地一戳,飞奔到我的马上,我突然感觉后背有些麻木,随后全无知觉了……
睁开眼睛就躺在了这里。我不由得焦虑起来,我怎么躺会在这里呢,我要见到我的蓉花,见到我的斗士们,还有左思,他们在哪里,他们怎么样了?
我又挣扎着想起身,却感觉全身灼热的疼痛,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好像是一道一道伤口被慢慢撕裂,昏昏沉沉的疼痛中我又睡了过去。
破碎的梦境零零散散浮现,梦到子莲坐在莲花船上点起烛光,微笑着凝望岸边的我,嘴角熠动好像在叫我,哥,哥……梦到婆婆拄着幻雪杖走到了我的边,低下身子轻轻抚摸我柔软如女孩子的银色头发,趴在我耳边轻声细语地对我说,锦,你要好好活下去……我要好好活下去,我不止一遍的告诉自己。
可是我周围的人在一个接着一个的离我而去,谁又知道一种叫做痛彻心扉却有无能为力的感觉呢?
我想念子莲,想念她微笑着叫我哥时的样子,美如一朵盛开的白色莲花,想念她清澈温的眼眸中藏不住的深深忧伤。我仿佛又听到了那首子莲反复yin唱过的曲子,琴声袅袅升起,我却觉得自己突然变得不坚强了,我似乎又变成了那个寂寞哀伤的孩子。
我想靠在婆婆的身边和她诉说这一切悲哀负疚,想让母亲捧着我的脸高兴的亲吻我的额头,想让父亲撑开风袍将我紧紧包裹在他怀中,我想念我的亲人,还有我心爱的蓉花,洁白美丽的蓉花……
夜幕悄悄降落下来。我在睡梦中感觉到淡淡的烛光,睁开迷蒙的眼睛,那个穿着玲珑玫瑰风袍的姑娘静坐在烛光前,手里捏着针在来回穿梭,姑娘……我感觉到自己能发出声音来了,但声音细若无力,微微颤动,姑娘……姑娘……
哎,你总算醒过来了,我自己一个人快闷死了,快起来和我说说话吧!
我又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了,她放下手中的针线走到我的身边坐下,轻柔的风从开着的窗户吹来,烛光摇曳。姑娘趴下身子摸着我的头盯着我看,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疑惑,怎么了姑娘?我小心的寻问。
你的左眼眼角角下有一颗浅色的泪痣,许多忧伤的事埋伏在前方等待着你,或许这本是命中的注定吧,可谁又会甘心命运不好的安排呢?许多人会遇到你,可终究会离你而去,我会不会是其中一个呢?她咯咯地笑出声来。
我一头雾水地望着她。
真傻,她说,我扶你起来说说话吧,我知道你有许多的疑问,不过那些要等你好了再说,我们今晚只说花草虫鱼之类的好吗?
我听到她的话突然感觉心沉重下来,一滴冰凉的ye体从眼角溢出滑落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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