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神,这个给你!”她回头将试卷放在温别宴桌上:“挺久之前借了余哥试卷抄错题集,结果一直忘了还,才翻到,你给余哥收着一下,我不知道他试卷习惯放在哪儿。”
温别宴垂着眼,心想,他哪有什么习惯,习惯就是随便叠一叠一股脑往抽屉里塞,连个科目也不分,下次上课能找半节课。
试卷上的爱心红得惹眼,他们都以为那是余惟画的,只有他和余惟知道不是。
那是他为了记录那一刻为身边的男孩心动的次数,亲手一颗一颗画上去的。
余惟没立场,背黑锅委屈了也好哄得不行,蹭个掌心就满血复活了,还大言不惭扬言要给他背一辈子黑锅。
指尖落在试卷上,历历在目的心跳似乎真的有被记录下来,指腹轻轻划过,感觉到细弱犹如电流穿透的酥麻滚烫。
笼罩在头顶的浓雾自顾自悄悄散了小半。
他将试卷收进了自己的文件夹,低声说:“好。”
雨又下了大半天。
从早上一直到午后没有歇气的迹象。
温别宴撑着伞走出校门。
同样离校的高三学生熙熙攘攘,花花绿绿的伞铺满了整条道,伞边挨着伞边各自拥挤,雨水不可避免顺着边角滴下,沾shi了小半肩膀。
温别宴顺着人流走到旁边,步伐放得很慢。
他想等人群散些了再出去。
车流混着人群络绎不绝,不远处有车辆抢道刮蹭了,周围一圈跟着哄闹起来。
温别宴抬头,视线淡淡越过刮蹭的车辆,在落到某个点时忽然顿住。
行道树下一晃而过的背影,是......余惟?!
挤攘的人群变得心烦碍眼起来。
温别宴呼出一口白气,皱紧眉头闷头挤过人墙下意识想要追上去。
刮蹭的车辆没有挪开,堵在路中间拦住大半条路,温别宴找不到出路,情急之下干脆收了伞侧身开道,不知是谁的伞沿划过,冰凉冷硬,刮得他脸颊生疼。
等他终于到了树下,人群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行人早已换了一批,那个勾得他披荆斩棘了这一段路的背影也已经走出好长一段,走路的步伐有些虚浮摇晃。
握着伞的手淌了一手的水珠,shi淋淋的不舒服。
温别宴站在原地,脑热过去,才发现那个背影一点也不像余惟。
余惟走路从来轻快,背脊挺拔笔直,从来不会这样垂首驼背。
放在外套衣兜里的手握着手机,他突然有种很强烈的,想要给余惟打电话的冲动。
想问问他在哪,问问他在做什么,问问他——
问什么呢?
好像也不知道要问什么,就是很单纯的,想要给他打个电话......
“阿宴!”
一声呼喊让温别宴骤然回过神来,旋身回头时,掏出一半的手也跟着缩了回去。
才发现温爸爸的车不知何时停在了路边,头伸出窗外正笑呵呵冲他打招呼。
“刚刚准备给你打电话,没想到你已经出来了,看来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温爸爸道:“下着雨呢,怎么拿着伞也不知道打着,肩膀都shi了,快上来。”
温别宴低低应了一声,拉开车门上车。
车上不止有温爸爸一个,还有一个眼熟的叔叔,应该是之前过的温爸爸的同事。
温别宴礼貌叫了一声便不再开口,用纸巾擦了擦肩膀和头发便安静坐在后座盯着窗外,听着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男人的话题除去工作便少之又少,温爸爸他们就着学校课题兜兜转转聊了一圈,到后来无事可说了,短暂安静半晌后,温爸爸的同事说起了前几日的闻。
“......打得好像很厉害,听说学校负责人去的时候好几个学生了血,有轻有重,个个带伤。”
“这么严重?”温爸爸接话道:“七中附近的话,应该都是七中学生吧,怎么能打这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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