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别宴想着,脑海里甚至可以完整细微地刻画出余惟对他嘘寒问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帧模样。
在余惟面前时他就好像从一个健康正常的十几岁少年变成了一个Jing致脆弱的宝贝瓷娃娃,碰也碰不得,摔也摔不得,只能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照顾着珍藏着,不能受一点伤。
或许从前偶尔也会觉得这位新手上路的男朋友是不是有些过于夸张大惊小怪了,可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大惊小怪的不止是他的男朋友,还有他自己。
果然,搞不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真的已经习惯了在余惟面前做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早就完全习惯去依赖他,粘着他,知道他会无条件地宠着自己关心自己,所以下意识地恃宠而骄,看见他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对自己百般呵护就会觉得无比心满意足。
有靠山的底气是会上瘾的。
久了就会变成如同信息素的基因一般附进骨子,以至于这种关心一旦消失了,哪怕只有一天半天,巨大的心理落差也会让人难得不行。
温别宴捻着冰冷的手心,清清冷冷一双眸子被浸出shi漉漉的水色,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漫上眼底。
他想,他男朋友是不是真生气了?
怎么会那么小气,他会那样只是没有反应过来而已啊。
都已经整整两天了,平时少看一眼都不行的人,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来找他?
焦灼了一夜,翌日醒来时难得比闹钟还要早上两分钟。
第一时间摸出手机去看信息,果然还是没有一个未接来电,置顶的聊天框依旧没有新消息进来。
温别宴那点隐约期待的光失望地黯淡下来。
点进对话框,两人最后的聊天记录还停竞赛前一天晚上,余惟像个老父亲一样叮嘱他让他早点睡,晚上被子盖好,窗户关好,不要踢被子,最好睡觉前再喝一杯热牛nai......
最后还大言不惭说以后如果两个人住在一起了,晚上不仅要每天给他泡牛nai,还要给他说书按肩暖被窝,一条龙全套服务必须凑齐。
余惟好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把他们未来十年的路都暗戳戳计划好了。
温别宴看得想笑,可真试着笑一笑时,才发现嘴角僵硬地牵不出想要的弧度。
他们已经两天两夜没有说话了,他都憋得快要受不了,那个比他还要粘人一百倍的人,又是怎么忍下来的?
心里装着个放不下的牵挂就是对痛并快乐着最形象的解释。
从起床到收拾完毕准备出门,全程动作都是靠着肌rou记忆在完成,脑袋没空指挥,一心一意想着今天到了学校看见余惟,他第一句话会对他说什么,会不会直接冲过来抱住他不撒手,像从前每次一样闷着嗓子叫他宴宴,说好想好想他......
他已经想好了,等余惟说想他了,他就诚实告诉他他也是,很想很想,从分开一直想到现在。
如果余惟发傻了光抱着他不说话,那他就委屈一点,主动告诉他他真的很想他,抱着手机等了他一天消息,盼着他能懂事一点给他这位被自己一番Cao作弄得拉不下面子的男朋友一个台阶,能快点来找他。
虽然对男朋友一天一夜也不联系自己的行为有点憋闷,但是这次算是特例,加上是他有错在前,先对余惟摆出一副冷脸的,所以他不打算计较了,只要余惟像从前一样抱他一下,他就立刻原谅他。
临出门前,温妈妈给了他一个袋子,里面放着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睡衣。
“这是小余的,已经洗干净了,让他再过来跑一套也麻烦,你去学校顺便带给他吧。”
温妈妈今天难得工作日不用上班,说完便打着哈欠转身回房继续休息。
清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上只剩下洗衣ye的香味,已经完全没了信息素的味道。
温别宴握着袋子站在原地想了想,没有依言将袋子带去学校,转身重新回到房间将袋子放到自己桌上,随后出发去学校。
这一路上,他设想了各种开端,可就是没想到余惟再次缺席课堂了。
他依旧没有来学校。
大半个上午过去,身边的座位还是空荡荡。
温别宴集中不了注意力,眼神总是控制不住地飘向门口,急躁的心思会要压不住,可惜他望着盼着想要见到的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
五脏六腑都被一只烦人的手攥紧又松开,再攥紧,来来回回反反复复,血ye被困在外面四处乱窜钻不进去,堵得胸口闷闷的生疼。
最痛苦的周一也在等待中变得飞快,眨眼只剩最后一节课就要放学了。
走廊短暂地热闹起来,学生们在走廊上来来往往,却没有一个人是他想要见到的模样。
颤巍巍垂下睫毛,温别宴收回目光,眼前人影一晃,有两张试卷落在他的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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