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休承才睡下不久,季轻匆匆进门,推门的动静略大了些,他眼皮动了动,便醒了。
季轻这会儿心里有点乱,也没想太多,顺便将他扶了起来,再将外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给说了。
“总之,现在姜大夫被皇甫述给带走了,我派人去追了。不过主子,这事儿,咱要不要管啊?毕竟是人家姜大夫的私事,人家皇甫公子也说了,事后不耽误您治疗……”
季轻问得小声,总觉得被牵扯到这种男女私情之间,有些莫名的尴尬,一时没留神顾休承看他时那一言难尽的眼神,却听见他似乎闷声咳嗽了一下,忙问:“主子,你怎么了?”
回应他的,是顾休承猛然喷出的一口鲜血。
季轻吓得手都抖了,手忙脚乱地帮他擦血,颤抖着声音喊到:“来人,快来人,请姜大夫!不,不是姜大夫,她不在,去请姜道飞,姜神医!”
世子无故吐血,惊动了整座顾宅,靖王妃得到消息,匆匆赶了过来,看到的便是姜道飞正在给昏迷的弟弟扎针这个场景。
“怎么回事?多久没吐血了,怎么好端端的,又开始了……”
那头,在姜道飞的急救之下,顾休承已经醒了过来,正被服侍着漱口,身上染血的中衣也被换掉了。
姜道飞来到满心焦急的靖王妃面前回话:“世子这是急怒攻心,吃几幅汤药就好,倒也没什么大碍。只是,他到底是久病之身,现在又用着虎狼之药,身子是虚空些,平日里还是要保持良好的心境,切不可再刺激他了。”
靖王妃谢过他之后,再看屋内众人,脸色便沉了下来。
让世子保持好心情,都是些交代过的事情,谁这般不长眼,平白惹怒了他?
“到底怎么回事?”她质问的声音带着些沉怒。
季轻自觉惹了大祸,垂着脑袋站出来,低声把先头的事情说了一遍。
皇甫述掠走初念,也就是片刻之前才发生的事情,季轻急着给顾休承回禀,还没来得及告诉靖王妃。顾浅辞听说之后,冷笑一声:“好大的狗胆,光天化日之下,来我府上抢人。”
再看季轻,不免冷笑一声:“可偏偏还真的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将人给带走了。你们黑甲军是越活越回去了?如果守不住这小小的别院,本宫便写信去京城,让靖王派些人来支援你们可好?”
此话可谓杀人诛心了,季轻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立刻跪地表态:“请王妃放心,属下这就亲自去将姜大夫带回来。”
靖王妃没理她,季轻磕了个头,爬起来就跑了。
姜道飞知道王妃与世子有话说,也告退了,出来时却忍不住四下张望了一番,嘀咕了句:“承志这小子去哪儿了?”
一想到初念被掳走,心中担惊受怕的,也顾不上自己儿子了,忍不住去找人打听情况,满心只期望王妃和世子的人能尽快将人给救回来。
室内,顾浅辞看着榻上的弟弟,神色心疼中带着些无奈:“她出了事,我知道你定会心急,可是再怎么样,你的身体才是第一位的。”
顾休承自清醒后就没开过口,脸色沉沉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听了长姊的话,神情有些古怪,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沉默。
顾浅辞看着他这幅模样,却忽然笑了笑,拍了拍他的手背,宽慰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还怕季轻不能将人给带回来吗?说起来,你这么多年都病着,身边从来都没有女孩子,我还怕你不懂来着。如今看你这样,会为一个人忧心,会忍不住为她着急,这样其实也不错。只是再怎么喜欢一个人,也要保护好自己,尤其是你现在这种情况……”
说着,眼角竟泛着些泪光。
顾休承欲言又止地看着她,终究还是没忍住小小声说了句:“我不是为了她吐血……”
顾浅辞看着他的眼神带上些戏谑:“怎么,不好意思啦?”
顾休承张了张口,就,没法说。
诚然,他听到初念被掳走的消息,的确是很担心,很生气,当场就想下令让季轻去将人给救回来。
可是,还没开口呢,喉头便喷出一股腥甜。
就这个吐血吧,是事实。发生的时机呢,也是在听到那个消息之后。
但他怎么也不肯承认,自己为了这件事就能吐血。
这么多年徘徊在生死边缘,他什么事能看不通透,怎会拘泥至此呢?
但是,又解释不清楚。
难道他要说自己不关心初念吗?他的确焦虑,甚至有些心急如焚,恨不得要那人立刻就回来,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留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凭什么呢?
就他这样的,稍稍一动怒就吐血的身子?
他的沉默带着些黯然,顾浅辞看了,不由微微愣了一下。
她这个弟弟自打从娘胎出来便体弱多病,虽然活得比任何一个人都艰难,却几乎很少出现这般消极的状态。他总说,生命短暂,要在有限的时间去活够本,所以默默做了许多事。他年纪轻,尚未弱冠,但他做的很多事,却收获了大多数健康人穷极一生都不能达成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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