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利用身体遮挡,动作又轻又快,紧紧将东西攒在手里不敢再动,定了半晌,又疑神疑鬼不动声色左右望了望。
东西很快烧完了,吕祖用拨火棒将灰烬捣碎,和炭灰混合成一体。
他回到床上,扯上被子,一动不动,手却悄悄在辈被子里头动作,把自己刚才捂下的那枚东西塞到最里面的床板缝隙里。
他又悄悄张开一点点眼缝,确定黑魆魆的室内并无动静,这才吐一口气。
这一宿无眠的,吕祖努力佯作熟睡个把时辰,开始辗转反侧,至快到五更时,终是弹跳而起,在室内烦躁踱步,而后最终跑到书案前,研墨铺纸,飞速写了一封短笺。
裁下,用蜡团成团,递给心腹近卫李明,附耳吩咐几句:“传过去,快!”
李明咬咬牙,转身快步出去了。
他按主子指示,将蜡丸传给栗泉那边的暗线。
……
至此,冯塬的指示吕祖已全部完成了。唯一的就是最后一个步骤没往吕衍那边去,而是另择了栗泉。
近卫李明脸色发白:“主子,这样行吗?”
冯相可是让冤吕衍将军的。
他小小声说:“那边传信过来了,冯相在白鹤坡见您,明天巡营就可顺道过去。”
“不去了!”
吕祖回到池州,焦躁竟然不比新昌少多少,尤其这两天,他有一种心惊rou跳之感。
“这个池州大营我们不能再待了!我们快走,明天就走!”
这个吕祖,其实是假吕祖,真吕祖外出游历一番顺带最后投叔父从军以建功立业,当年这个十五岁的少年非常不幸的,恰巧,皇帝麾下养的备用暗卫训练营中,有一个和吕祖长得有五分像的孩子。
而吕衍多年从军,已久未见侄儿。
皇帝令人杀死吕祖,然后让此人替上,最后成功成为第一颗打入先帝亲信核心的钉子。
后续的那员大将还是皇帝通过他的手去安排才最终发展出来了。
吕祖知晓一切东西。
他知道得太多了,所以尤为胆战心惊。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再不走,他就要没命了!
蝼蚁尚且偷生,他不想死!
他是个孤儿,吃了一口饭进了训练营,之后就身不由己了,吕衍视他如亲子,多年爱护苦心教导待他至诚,所以最后冯塬让他冤吕衍,他没肯。
“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就走!”
“不,不要收拾了,什么都不要动,我们马上走!”
……
冬季风冷,零星雪沫下了一阵就停了,有些泛白的阳光投在连绵数十里的池山大营里。
吕祖的营帐内,刘元上前,一把掀开床上的褥子,睃视没一会,就锁定一个位置,用匕首轻撬。
不多时,他就将东西撬出,而后把褥子等物回复原位,等在营帐门帘后,待外面sao动一起,他旋即闪身而出,混进近卫中很快溜走,回到赵徵处。
赵徵盯着那枚蜡丸,此时已得到确切消息,那蜡丸几经辗转,最终抵达栗泉近卫手中。
刘元回来了,呈上吕祖偷偷藏下的那枚东西。
这是一枚象牙配饰,边缘有些烤黑了,但雕纹还是清晰可辨认。
赵徵还记得,父亲旧年曾极喜爱一枚八仙过海象牙腰坠,其雕纹栩栩如生,父亲配在身上多时,后给栗泉了。因为后者也有同样嗜好,有一回笑说起,父亲哈哈大笑直接扯下,送给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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