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闹闹将街角围得水泄不通,更有好事者煽风点火,顿时,那边又拥上去一群人,孩子的哭声,男人的谩骂声,交杂在一起,直让柏砚皱起眉。
羽林军适时出来怒喝了几声,但都淹没在吵闹声中,眼看着不远处旌旗猎猎,这边却乱哄哄一片。
“快些将人群疏散,此次有北狄贼首被押解进京,别出了什么岔子。”
“是。”羽林军又抽调过来几人,但都是拆了东墙补西墙,正在无措时,一个碗从酒楼上面摔下来砸在空地上,清脆的声音惊了众人安静了一瞬。
不少人抬头往酒楼上看去,但除了几个伸头看热闹的之外,没见什么奇怪的人。
“愣着作甚,将人拦回去。”羽林军一人踹了旁边小子一脚,然后冷了脸大声叱责百姓往后退。
未有多久,人群重新恢复秩序。
柏砚站在木窗内,目光掠过层层人群,远处骑兵如黑水覆压而来,盔甲森寒,队伍齐整无一人散漫,铁蹄下尘土霜寒,如重锤敲击在每一人心上。
玄麟卫。
平津侯手下的一支Jing骑,不过千人,可挡千军万马。
但五年前,玄麟卫只是郢都几个世家子混日子的虚衔,整日溜猫逗狗,逛窑子倒是勤快得很。
平津侯府出事,萧九秦自五城兵马指挥司调出,皇帝将这支队伍给他,星夜驰往北疆。当时,玄麟卫有五千人,为首的便是太后侄孙薛惰。
郢都是大梁的都城,随便拎出来一人,背后都沾着官家,抑或是某世族的家臣,萧九秦虽也是公侯之子,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在玄麟卫中着实有些尴尬。
但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不过半年光景,将玄麟卫上下揍得服服帖帖,五千玄麟卫最后只剩一千,但随便拎出来一人都能以一抵十。
柏砚掸了掸袖子,他目力尚可,所以正正看见那玄麟卫为首的身影……
不是萧九秦。
第2章 窒息 “你可别死啊!”
“行章?”严儒理戳了戳柏砚,“你看什么呢?”
柏砚收回目光,“没什么。”
严儒理也没有多想,忖度着柏砚方才的问题,挠头,“我虽然回郢都之前是去过西南,但是未曾去过永州府,听说前段时间下了好几日的雨,道路泥泞,官道都走不了人了……”
严儒理其实也就是过去办了点事,他走得仓促,并没有太多的印象,大多是道听途说。
柏砚看他确实一无所知,索性放弃问询,“罢了,你去忙你的吧。”
萧九秦未在,柏砚继续待在辉月楼便没必要,念及严儒理说的那事,他便想往户部去一趟。
岂料下楼后却被喊住。
“行章!”严儒理从马车内探头出来,“你是要去户部吗?”
柏砚看了他一眼,“不是,我回督察院。”
“你又骗我,今早碰见冯大人,他说你告假三日,而且这方向……分明就是往户部去的方向。”严儒理二十又三,比柏砚都要大上三岁,但咋咋呼呼总没个正形,“快上来,方才忘了还有事没告诉你。”
柏砚略一犹豫,还是上了马车。
不过没多久他就后悔了。
严儒理废话着实太多。
“……大理寺虽然比诏狱好些,但是现在都初秋了,正鸣他又得受罪了,上次托你送进去的被褥有些薄,所以昨日又置办了一些。”
“说起来还是多亏你与大理寺卿有些交情,否则我这都是瞎忙活……”
“不过,你去户部到底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我……”
“且住。”柏砚眉头皱着,为了将他的话头止住想起另一件事堵他,“我另有事要问你。”说完自觉不合适,又加了一句,“我问你答,多一句也不要。”吵得他脑仁疼。
“哦。”
“此次平津侯回郢都,到底是怎么回事?”
柏砚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按理说平津侯得胜回朝,应当押解北狄贼首在前,玄麟卫在后,而且据可靠消息,也是巳时入城,但是平津侯连带北狄贼首一概未在队伍中,这不得不让他多想。
“平津侯不是昨夜就到了吗?”严儒理老神在在,下一刻又险些跳起来,“你竟然不知?”
柏砚脸色微变,“昨夜就到了?”
“是啊,”严儒理这会儿竟有些心虚,“我以为你知道……”
柏砚眸色不明。
严儒理小声道,“你与萧九秦不是一直书信往来不断么,我以为你知道,便没有多嘴,”说到这儿他缩了缩,“若是知道你不知,我肯定麻溜的来给你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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