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砚看见他表情,心中一软,“莫要担心,我没事的。”他走出两步又回头,“替我告诉萧九秦一句,守好郢都。”
严儒理眸子赤红,他屡次看着自己的朋友被带走,却没有一次能救得了他,这种无力感侵袭全身,让他几欲失度。
“柏砚不会有事。”魏承澹回头望了眼城门处,“萧九秦不可能让他出事。”
柏砚又被带到诏狱,这一次他泰然得很,不见丝毫忧色。
只是也不知是他们故意还是凑巧,他竟然与怀淳面对面关着。而且比起他这段时日的狼狈,怀淳倒是悠然自在,甚至连石榻上的被褥都是厚实软和的。
“还说是挚友,哪有如你这样对待挚友的?”柏砚半带玩笑道:“竟还不忘摆我一道!”
怀淳看着他,又站起身将身上的大氅解下来扔过去,他看着柏砚艰难地将大氅扯进去,妥贴地往自己身上一披,喟叹一声:“还是你命好,进了诏狱还有这么好的待遇。”
“你就不生气吗?”怀淳等了许久也等不到柏砚骂他,一时有些忐忑。
毕竟换做是别人这么坑他,怀淳自忖做不到这样泰然。
“自然是生气的,不过后来想了想还是怪我对你不设防,而且过于轻信你了。”柏砚拥着大氅,但还是手冷脚冷,这会儿他难免想念萧九秦的那一双大手,还轻轻抽了抽鼻子。
怀淳现在也看不懂柏砚了:“你在想什么?”
“萧九秦。”柏砚诚实得很。
怀淳:“……”
柏砚等不到回应,遂扭头看他:“难道你就不想二殿下吗?”
怀淳一僵。
柏砚继续道:“作为过来人劝你一句,莫要一再的糟蹋人家的真心。”他望着墙上的小窗,似闲谈般:“从前我觉得人的一世很长,若是浪费一点也无妨,但是现在却不觉得了。”
“你想想,我与萧九秦已经活了二十个念头,从前形影不离是五年,后来……又蹉跎了五年,你想想,人也就活个五六十年,我和他错过的那些岁月是找不回来了……”
“人活着不是相互折磨的,你既看到了我与萧九秦从前的缺憾,为何现在不能坦率一些?”
“魏承澹那样一个人如何就配不上你了?”柏砚故意道。
怀淳摇头:“是我配不上他。”
“呵!”柏砚冷嗤:“矫情!”
怀淳:“……”
柏砚破天荒的话很多,若不是面前有两道木栏杆,他定是能走过去将这人揍上一顿。
“不是谁能有这么好的耐心,你现在矫情,到哪日他不愿再等你了,那时候你就是三跪九叩也求不到他回头。”
柏砚难得说这些,怀淳却沉默不语。
他的顾忌太多了,而且在柏砚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将魏承澹伤得太深了,他们二人的关系现在岌岌可危,就等哪一日那根牵扯的绳子断裂。
“那你喜欢他吗?”柏砚看着怀淳那一副怨妇脸就生气。
怀淳毫不迟疑地点头。
“那你肯为他退一步吗?”柏砚盯着怀淳。
“如何退?”怀淳明知自己不该心怀期待,但还是问出口。
“起码第一件事就是不要不要逼着他当皇帝。”柏砚说到这儿还Yin恻恻地笑了下,“忘了告诉你,你给我的那份圣旨我宣过了。”
“皇六子是为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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