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人群里,时不时的惹人侧目。
“你什么时候来的。”岑虞压低了帽檐,把口罩又往上扯了扯,小声不满地嘟囔。
“就站你旁边看不到?”
“看不到。”岑虞闷闷地说。
“......”陆淮予皱起眉,深深地看她一眼,视网膜色素性变的其中之一症状就是视野逐渐缩小。
“刘主任怎么讲?”他问。
刘主任是全国数一数二的眼科大夫,口碑很好,很多患者医生都会说,在其他地方治不了就来找她。
“还是那样。”
时好时坏。
因为她最近忙工作过于劳累,右眼状况变坏,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慢慢调整。
也许能好,也许就一直这样了,更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看不见了。
但她不敢赌,不敢拿她可能本来就不多的时间去浪费。
岑虞敛下眸子,脸上的表情兴致缺缺,好像并不想就这件事情多谈。
“……”陆淮予识趣的没再多问,只是将话题一转,又扯回到之前的问题,“刚才为什么不和沈镌白说眠眠的事。”
“......”
岑虞把手里的病例折叠放进包里,“我没有时间去处理这些了。”
没有Jing力去想她和沈镌白的关系到底要怎么样,至少不是现在,她有更急切的事情要去做。
她很想在来得及之前,留下些什么。
每一部作品,也许都是她的最后一部。
她现在只想要把接下来的那部电影拍好。
两人之间有半晌的沉默。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自私?”岑虞突然侧过头问他,“没有为眠眠考虑,没有当好一个妈妈。”
而是更多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追求她想要的东西。
“......”陆淮予掀起眼皮,漆黑的眸子凝着她。
倏地,他轻轻嗤笑,“自己给自己上价值,累不累。”
他从来不认为,当女人成为了母亲,就应该怎么样,不应该怎么样。
每个人都必须先成为他自己,然后才是母亲、父亲、妻子或者丈夫的角色。
“我只是觉得不管你和沈镌白之间有什么嫌隙,总该给他一个机会。”
“当然我不是在替他说情,但你不能否认,眠眠需要一个爸爸。”陆淮予难得认真的和她说这些,“而且我也希望有个人可以照顾你,不管是沈镌白也好还是其他人。”
他顿了顿,“你有考虑过别人吗,确实也没必要在沈镌白身上死磕。”
接近中午十二点,大部分患者已经结束看诊,走廊里显得更加冷清,只有医护人员在做日常的打扫清洁工作。
空间里仿佛有白噪音环绕,夹杂着陆淮予的声音低哑徐徐。
莫名的,岑虞脑子里回想起之前在摩天轮上,眠眠单纯天真的话语。
——“如果没有人喜欢叔叔,那他很可怜哦。”
“......”她垂下眼睫,摇了摇头,甩走了内里不该有的情绪。
-
《蜃楼》电视剧开播的时候,岑虞已经飞往西南地区,开始新电影的拍摄。
电影讲述的是一个大山里的贫苦女孩,通过自强不息,最后却成为了一名芭蕾舞者走上国际舞台的故事。
破败低俗的村落和优雅高贵的芭蕾,形成了激烈的碰撞,岑虞一看到这个故事时,就被吸引了。
为了追求电影里最真实的环境氛围,赵小晨提前做了勘景,最终拍摄地定在了西南一个非常偏远的大山里。
村子贫穷而落后,距离最近的镇子也要半小时的车程,加上没有钱修路,进村的路坑坑洼洼,窄得刚好只能过一辆小轿车。
里面没有学校,孩子们天不亮就要起,走一两个小时的路去到镇里的学校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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