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叶子,轻飘飘地从半空中向下坠,随着风打着转儿,飘摇落至泥里。
因为她的碰触,沈镌白的肩膀微颤,诧异地抬起头,不敢确定刚才是不是她主动的亲近。
“你知道我以前有一个笔友的吧。”岑虞说起了毫不相关的事。
沈镌白愣了愣,在脑子里想了很久。
他一直知道岑虞有一个笔友,关于笔友的事情,她很少和他提及,唯一只说过对方的性向,打消了他的顾虑,他也很少会去过问她和朋友之间私下的交往。
突然像是某一根神经串联上了,他怔怔地看着她。
“那个人就是Noah,我去英国的时候,是他一直在照顾我和眠眠。”岑虞对上他的视线,坦然地解释,不想他们之间再有什么误会。
“......”
沈镌白凝着她,漆黑的瞳仁里一点点蹿出了火苗。
“这样啊。”
声音里透着一股如释重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放松。
幸好。
他还有机会。
——树干摇晃,掉下更多的落叶。
沈镌白踩在树干上的脚突然一打滑,差点悬空,身体微微后仰。
好像是紧绷的神经突然地松了,忘记了支撑与发力。
岑虞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伸出手臂搭在他的背上。
当然凭她的力量是根本不可能接得住真要掉下去的男人。
沈镌白短暂的失神后,很快重新踩稳了树干。
“你小心一点啊。”岑虞的脸上泛白,往树干里又挪了挪,腾出一点点的位置,“坐进来些吧。”
“......”沈镌白盯着她在两个人之间腾出的空间,漆黑的眸子渐深,也没有客气,紧紧挨着她,挤在了一起。
两个人胳膊贴胳膊,隔着衣服的布料,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被刚才沈镌白的脚滑一打岔,他们的话题好像结束的潦草。
再也没有人去提及。
他们默契地把这件事情翻了篇。
底下的野猪哼哧哼哧吃柚子吃得正香,只有个肥嘟嘟的屁股对着他们。
晃晃悠悠,就是不肯离开。
沈镌白一路上打了不知道多少个哈欠,眼下布着青紫,看上去好像是没睡好。
岑虞注意到他上下眼皮不住地打架,怕他像刚才一样不注意往树下跌。
“你很困吗?”她问。
沈镌白的手拢成拳,抵在唇边,无声地打了又一个哈欠,“有一点。”
“你昨晚几点睡的啊?”岑虞知道今天五点多就要出门去爬山,头一天晚上特地九点就睡了,这会儿倒是Jing神。
沈镌白的大脑好像没怎么在运转,半眯着眸子,“不记得了,昨天晚上我应该还在美国,今天早上回来碰见周卓他们,然后就跟着来了。”
“......”这可不得困吗,时差没倒过来,下了飞机就往冰溪镇赶,完了还爬山,也不怕过劳猝死。
“岑虞,”沈镌白垂下脑袋,声音越来越低,“我太困了,借我靠靠。”
“......”没等岑虞反应,他已经把头斜斜地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空气里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爽海盐味道。
肩膀上的重物沉沉,岑虞张了张嘴,嗫嚅了两下,最后什么也没说的,任由他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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