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走廊的第一个路口分别,海lun朝拉文克劳塔楼反方向的楼梯底下扔了一个诱饵炸弹,然后自己朝特里劳妮教授的塔楼奔去。
在去的路上,她突然有一种很可笑的错觉,她觉得自己还在学校里,正在赶去上课的路上。霍格沃茨的一切都如此熟悉,今晚她又和朋友重逢,似乎一切都回来了。
一切会结束吗?哈利已经着手去做推翻神秘人的事情了。
海lun悄声爬上占卜课教室的最后一层台阶,站在黑暗里谛听四周有无可疑的声响。
她会和所有人一样全力帮助哈利的,或许这一切会结束的,至少她已经看到了一点希望。
特里劳妮教授的办公室和宿舍在占卜课教室边上。她住得太高了,不适合每天拖着老身子骨爬来爬去。
教授也曾经说过,先知需要安静的氛围,才能打开预见未来的天眼。
海lun抵在门上,小心地用指尖戳了戳办公室的门。
“教授?”
里面似乎有一些动静,她将耳朵贴紧了门板,这样能听得更仔细一点。
果真如秋所说,她在里面哭泣。
海lun推了推,门没有上锁。她飞快地挤进门缝里,用魔杖解除了自己的幻身伪装。
“教授,我是海lun。”她轻声说,“我来看你了。”
哭泣声停了一会。
“教授,我真的是海lun。只是贸然进来有点不礼貌,不过你知道……”
“海lun?”她如梦似幻的嗓音在办公室一角响了起来,着实把海lun吓了一跳——她就坐在一把大椅子里,只是屋子里太黑了海lun没有看见。
“烛光熠熠!”海lun抬手点亮了屋里的蜡烛,特里劳妮就窝在那里,穿着以往缥缈神秘的袍子,脖子上和手腕上戴满了珠串。
“你为什么要回来?”她哽咽着问,听上去无比可怜。
海lun走过去,在她跟前蹲了下来。她抚摸着教授瘦骨嶙峋的双手,脚边是七零八落的酒瓶,酒气太重了,这两年,教授好像一直都很消沉。
“我一直想念你,教授。”她耐心地说,“只是霍格沃茨要发生一些事情,等会我带你离开这里,去安全的地方好吗?”
“不……不……”教授痛苦地摇着头,直往椅子里缩。
“我有好多好多关于占卜的问题要请教你呢,教授。但是现在不是时候,神秘人和哈利·波特都会来霍格沃茨,我不想让你成为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特里劳妮猛地将手抽了出来,转而紧紧握住了海lun的手。烛火在她圆圆的镜片上跳跃着,她颤抖着,突然斥责似的朝海lun大吼起来。
“你为什么要回霍格沃茨?我告诉过你不要回来!”
“我回来看望你啊,不可以吗?”海lun呆呆地看着她,有些伤心。
“我告诉过你不要回霍格沃茨!”她重复了一遍,嗓音变得粗哑无比,但顷刻间又变成了刚才那种带着哭腔的,缥缈的声音,“我的孩子,好孩子……海lun……”
她的手被特里劳妮攥得太紧,她歪了一下身子,碰倒了脚边的酒瓶。
“我为什么不能回霍格沃茨?”
特里劳妮松开海lun,抬手去捧她的脸,海lun能看到她闪闪发光的泪痕,眼泪流进她脸上那些皱纹的纹路里,烛光和泪光交替着,一晃眼又全部都看不见……
“你早就知道答案了,不是吗?”特里劳妮抽泣着,在泪光里看着海lun的脸,“但是你没有写完它——三年前你做出的那个预言,你没有写完它——”
“什么预言,教授?”海lun盯着她的眼睛,小声说道。
特里劳妮晃了晃脑袋,从袍子里抽出了她的魔杖,对着办公室的柜子颤抖着挥了挥。
一个抽屉打开,一张羊皮纸孤零零地从里面飘了出来,一直落到海lun的肩上。
海lun取下那张纸,展开来。熟悉的考题和字迹,让她想起这是六年级时自己的占卜课试卷。
“如果你多想一会,你就会写完它。不过没关系,我帮你改好了,你的预言……”
“我以为你知道的,只要你不回来,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她想起那年夏天,她的确没有用足够的耐心去完成这门考试,最后一句对占卜石头的解答,是自己胡乱写上去的。它已经被人用笔划去,先知的字迹写上了另一句更贴切的答案。
“在众神遮蔽双目的夜晚,牧羊人失去了歌声,少年失去了守护神。”
Chapter End No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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