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动了,”他在黑暗中的某处咆哮着。骨头看不见了,被血rou和筋脉覆盖住,皮肤从剥落处合拢抚平,就像拉起一件衬衣。
“这是值得的,”莉莉说,好似是从井底传来的回声。她转过头去看他,身体像沥青一样迟缓地挪动。他的手慢慢抬至她未受伤的肩上,那个血腥的吻仍在那里。他的面庞似乎遥不可及,他的双唇透露着杀气,但他的眼睛里还闪烁着某些更危险的,在逐渐倾覆而来的黑暗之下最后消失的东西。“我想,我现在就要昏倒了。”
西弗勒斯张开嘴说着什么,此刻他眼中充满了恐慌,莉莉只能勉强辨别出他嘴唇的形状是在叫她的名字,但在声音能让她听到之前,最后一丝光亮熄灭了,她的身体陷入了眩晕的黑暗中。
时间在流逝,她可以肯定这一点;在无知无觉的笼罩覆盖下,她能感觉到时间在躯体上流动,这是完全不同于沉睡的感觉。现在她记起了这种感觉,来自于回忆中的那些场景。最初是在圣芒戈,后来医院被侵袭,魔法部被食死徒控制得更严密,便是在不多的藏身之处,在小公寓里,情况特别糟糕的时候甚至是在窄巷中。而这一次,只存在一种声音,西弗勒斯用颤抖的语调念出的,一种陌生又几乎存在韵律感的治愈之声,但药膏的气味与从前无异。疼痛与从前无异。被诅咒所伤的感觉,黑魔法蹂躏皮rou的感觉与从前无异。
当她终于从油污的黑暗中浮出时,浑身上下都在疼痛。她试着翻过身,背后传来了一阵窸窣,有人正探身向前,伸出一只手——她畏缩了一下,但接着便认出了这只手,瘦长的手指,弧形伤疤横穿过掌心。
“不要转向那一边,”西弗勒斯尖厉地说。他的手在她的手臂旁踌躇不前,好像哪怕必须如此,他还是害怕在这种情况下碰她。“你会把伤口撕裂的。”
她在被子下朝另一边蠕动,向他转过身来。至少她还穿着部分衣服,是她之前穿的那些衣服;围裙不见了,冬季的厚裙子也不见了,只剩下贴身的薄衬裙,某些部位的衣料依旧粘连,干掉的血和蹭上的药膏正变得僵硬。不过那些部位下面绑着绷带。莉莉用身体的一侧支撑着,用她的右肩,至少是还坚实的一侧。
“我睡了多久?”许久未说话的声音因为之前的尖叫变得嘶哑。
他在她床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双腿交叉,双手交替地托着头,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未洗的平直头发遮去了半张脸。疲惫与愤怒在他的脸上交战,暂且看来,疲惫胜利了。“几个钟头。喝掉这个。”他从身旁一片狼藉的桌上拿起一瓶药水。
依据颜色和气味,她知道是补血药。她举着药瓶贴近嘴唇,皱起了鼻子。“有那么糟?”
在回答之前,他看着她喝下药水,他的指尖敲打着脸颊,比麻雀扑动的翅膀还要频繁,那是他僵直的静止中唯一烦躁不安的动作。“你的伤口一直在抵消我的努力。”
补血药油似的滑下咽喉,她苦着一张脸。“那只金杯呢?”
他又递给她另一瓶药水——这次是止痛药,强力型的。“很安全。”
药瓶在举到她嘴边的中途停顿了。“第四卷?”
他的表情闪烁不定;在挫败的极度翻腾之下,掩盖着一丁点对于她猜测的肯定。他急躁地拿起另一瓶药水,闪着淡淡金光的——他独创的强化剂,可以有效帮助伤口愈合,尤其是被诅咒所伤。这是直供伏地魔的储备,直供战争前线的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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