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转身,匆匆忙忙离去。
金泽望着他的背影,嘴角上扬,继而转头看了眼病房内那个已经半死不活的男人,脸上笑容更明显了些。
不得不说,夏凡郗还真是悲哀啊,到现在才发现他惦记着的父亲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关心过他,没有回去看望过他,连一分钱都没给过。啧啧啧。
金泽忽然觉得,自己对于夏凡郗的恨顿时减轻了一点。
因为他,实在是太可怜了。
可怜啊,真是可怜。
“哈哈哈哈哈!”安静的医院走廊上,却响起少年放肆的笑声。
但,不够。
这样还不够!
夏凡郗安然生活的这几年,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病房里那个男人插足父母婚姻后,父亲因为接受不了而自-杀,而他亲眼看见了那一幕。那年,他七岁。
后来,母亲担心他破坏她的新婚姻,不由分说把他送到了英国,甚至,给他安上了一个英国国籍。
英国华人,听起来很好,对吧?
但对他而言,全是噩梦。全都是挥之不去的噩梦!
病房里的男人很快就要死了,自己报复不了他,难道还报复不了他儿子吗?
痛苦与Yin暗在他心里滋长多年,他最喜欢的,就是破坏与毁灭。
他得不到的东西,他恨的人,也别想得到!
“哈哈哈哈!”走廊上,金泽依旧笑着。他站直身体,带着笑意的脸庞上,眼神却极其Yin森可怕。
夏凡郗买了最近一趟的高铁,慌张赶回了A市。从F市到A市的高铁要五个小时,到的时候,是第二天的凌晨三点多。
好几天没睡好,从高铁下来的时候,头晕脑胀,眼前还有些模糊。他不得已找了个地方坐着休息。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前通宵都没多大事,这回缓了十来分钟却还是觉得不舒服。
他给郑有柏打了个电话,让他来高铁站接自己。
郑有柏当时正在酒吧收拾东西,一接到电话,就急匆匆跟自家老哥请了个假,打车去了高铁站。
郑有柏在高铁站找到夏凡郗的时候,他正坐在一张公共长椅上,两只手按着脑袋,看起来就很不舒服。
“郗哥!”郑有柏匆匆忙忙跑过去:“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夏凡郗紧皱眉头,咬牙道:“不用,我还有别的事。”
“什么事啊,能有身体重要?你看你这样,能自己站的起来吗?”
“……”
夏凡郗是很想自己站起来,但头实在是疼得很,眼睛看不太清楚,刚想要勉强支撑身体站起来,才动了那么几下,脚软,又跌坐了回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郑有柏叹了口气:“行行行,别逞强了,我送你去医院啊,先看看什么情况,医生要是说你没事,你就再去办你的事好吧。来,我背你。”
郑有柏背着夏凡郗出了高铁站。
去医院的路上,夏凡郗有些熬不住,耐着头疼在出租车上就睡着了。但即便睡着,眉头也依旧拧在一块儿,像是一个难以解开的结。
郑有柏把他送去医院后,还是让医生给他检查了下,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就是没有休息好,再加上有点低血糖,挂两瓶葡萄糖,睡一觉醒来之后吃点东西就能好。
郑有柏这才松了口气。
他搬过旁边的椅子坐下,长舒了口气:“哎呀,我也歇会儿,困死了!”
郑有柏醒过来的时候,身上披着一件外套,是夏凡郗的,但原本躺在病床上的夏凡郗已经不见踪影。
他揉了下眼睛,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这会儿已经是下午四点多。手机上还有一条未读短信,来自“郗哥”:【我有点事先走了,住院费我交过了,你直接回家吧,辛苦你了。】
消息发送来的时间是下午两点零七分。
也就是说,夏凡郗两个小时前就离开医院了。
郑有柏摇了摇头,到底是什么事啊,忽然跑去了外地,又忽然跑回来,现在又匆匆忙忙的走了……真没把自己的身体当人的身体啊,都不知道好好歇会儿再去。
他起身活动了下身体,算了算了,反正他也管不住郗哥,随他自己去吧。
而此时,夏凡郗已经到了市郊一处山脚下。
他要去的,是坐落在市郊一处山林深处的寺庙。山林僻静而悠远,风景甚佳,空气更是清新。夏凡郗顺着山间小路一直往前,原本急躁的心情不自觉便得到缓解,紧张和不安了许久的心情,这会儿倒是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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