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买衣服有品味,找男人更有品味,喜欢高学历有教养的男人。所以,小武最念念不忘的就是他的王探花。王探花是水木大学的高材生,当年高考在他们省分数排第三,所以人称“王探花”。
王探花现在美国读博士,但王探花在国内说的那些话,小武都能背下来。小武教育画儿说:“王探花跟我说过,我们男同性恋的生活就像蜉蝣,爱情短的朝生暮死。我跟王探花算久得了,也就是三个月。我们要是蜉蝣,都在一起好几辈子了。”
“你跟那女人多久了画儿?”
画儿拎着好几袋子衣服沉的直叹气:“半年多了。”
“画儿,天下有钱人是多,但肯在你身上花钱的不多,能和你在一起这么久的,太少。”小武又想起来当年的画儿,那个十五岁就在九风出台的少年。小武在画儿划卡的时候,低头凑到他耳边低声说:“忘了老严,他回不来了,跟那个女人过吧。”
画儿这两年太任性了,跟哪个金主都不长久,没几天就腻歪人家,挑三拣四。画儿和小武说:“老严说了,以后一定回北京接我,我要等老严。”
老严说的那句话,小武也听到了。当时老严流着泪在九风的后屋低声说了句:“你等我两年,过两年我一定回北京接你。”那句话,让画儿记了两年。
自从跟了老严,画儿再瞧不上年轻的恩客。凡是长的老的才接,他夸人就会那一句:“真是散发着成熟的魅力!”
画儿走着走着脚步就慢了,小武就停下来等他。画儿低着头挪到小武身边:“我如果不是因为她的钱才跟她,是不是很傻?”小武讪笑了一声:“呵,你又动真感情。跟老严亏还没吃够?还是,你把谁都当老严?”
画儿糊涂了,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只能低声说:“我再好好想想。”三儿是因为自己长的像他的老情人才包了他,自己是因为看上三儿的成熟才跟了她。我们到底是谁对不起谁?谁在欺骗谁?
三儿找了水吧里一个靠窗的位置坐着等画儿,喝着黑咖啡,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这种走高端路线的商场,客流量明显比一般商场少。三儿掐了十分钟,数了数人数,做着统计。三儿想着自己真是个职业病,笑着又喝一口黑咖啡。
本来当年三儿要去做公务员,因为98年的那场大病,她住了半年医院。出院后她想通了,不就是赚钱吗,干嘛非当公务员。拿着家里给的本钱,先炒了几年股票、后做了几年期货、再后来直接倒卖房子,确实赚了几笔大钱。
贸街买的那个小店,这两年基本都不赚钱。三儿留着它,养着几个工人吃饭,掩饰她钱财的来路。而且她算过,那店地址好,即使以后房价跌了,转手也不赔。
三儿是学统计的,她做买卖全是看曲线、做统计,Jing明到从未失手。赚钱,最怕是贪心两字。所以“股神”沃lun?巴菲特说过:“在别人贪婪的时候恐惧,在别人恐惧的时候贪婪。”
自从江遥死后,三儿就不知道什么叫贪婪。三儿没有对金钱的渴望,因为她对生命都缺少一般人该有的热情。所以总能地在狂热的金融风chao中冷眼旁观、坐收渔利。想起自己早年间和爷爷学的那些声色犬马,吃喝玩乐,恍如隔世。
她本来形如枯木、心如死灰,直到遇到那个小妖Jing。他的微笑、他的眼泪、他的撒娇、他的任性、他的小脾气、小心眼都让她忍俊不禁,怜惜不已。他在她的生活里扑腾,用他的青春提醒她,她也是一个活物。
三儿最近越来越愿意早回家,看见他,逗他、哄他、吻他、偷看他。那天,画儿晚上蹑手蹑脚下了床,借着月光把裤子里的钥匙摸出来,打开家里的大抽屉,拿出一块大金条。可惜手一滑、金光一闪,大金条就砸在地板上“扑”的一声。
三儿根本没睡着,就借着月光看着画儿跟个小贼一样,慌张得抬头看她的动静。她就一动不动地躺着,微闭着眼。画儿吐了吐舌头,又把金条们一个个摸了一遍又一遍,挑了一块大的压在枕头下面,把一块小的搂在怀里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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