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恶心!
秦甦翻了个大白眼,倒真是顺着口气儿,饥肠里蹿了串辘辘音。
声儿不小,石墨很自然地够手拿过饭盒,“边吃边听我解释?”
她两手抓过饭盒,搁在跟前的小桌板,“听完我会生气吗?”
石墨摊手,无奈道,“我不知道......看我准备了一小时的狡辩之词发挥到几成吧。”
哼,还挺老实。“我要还生气,可以把结婚证撕了吗?我觉得你属于骗婚!”
她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陷阱。真的是应了那句该死的话,知道再多道理也过不好这一生。
“可以。”石墨点头。
这下换秦甦不知所措了。结婚证撕了......要不等小孩上了户口再撕吧,非婚生子比婚生子上户口多挺多手续的。
“傻瓜,”石墨刮了刮她的鼻子,“结婚证撕了更办不成离婚了!”
“查过吧,这么懂?”秦甦越来越怀疑他处心积虑,抓起他的手用力咬了一口。
“这事儿七八岁我就懂了。”
“嗯?”
“石峰撕过,然后我妈疯了。”
“真的!”哇,秦甦两眼冒光,“为什么撕?”
“你到底要听哪个?”
秦甦抓起他的手,又咬了一口,“戴罪之身,不许顶嘴!”
*
石墨说,柏树姗这个人,就是他人生的NPC,故事的背景板。
秦甦冷笑,这时候ABCD还不都是你说了算,使劲压低前任重要性,哼,男人的套路。
石墨板脸看向她。
秦甦恨恨舀菜,“继续!”
石墨说,柏树姗对他而言,还没有她对秦甦来得重要。
莫蔓菁视柏树姗为搅屎棍并非没有理由,她不讨喜,又误打误撞在太多人人生里拿了反派牌。
至于她有多少恶意?在把她跟秦甦关联起来之前,石墨没把莫蔓菁的“挑拨”当真,只当是个温顺又优秀的女孩罢了。
莫蔓菁特别爱吃醋,就石墨断续的童年记忆里,她醋东醋西的事儿稀奇古怪,也就石峰能忍,还暗里偷喜。
那个搅和了他大半个童年的女人安静了十年,突然又出现,天崩地裂。
石墨知道石峰出事,事儿已经结束了,事故判定结果也下来了。
他作为高中生,被家人以学习稳定为由,作为没及时告诉他的搪塞。实际大家默认,他知道也没屁用。
石峰为国字头项目实地考察、记录数据,携校内考察队去到新疆北某山区,遭持续强降雨天气,队伍一行7人,2人在泥石流中罹难。石峰外出寻找遇难同事与学生时,又逢山体滑坡,受了几处外伤,躺在新疆半月,莫蔓菁追了去。
柏老师去世他有听闻,但没把此事和石峰的事儿联系在一起,直到他某天回家,在客厅看见廖敏带着柏树姗披麻戴孝,哭得像奔丧。
石墨看到廖敏的第一反应是找他妈,心想不能让莫蔓菁看见,要闹了,结果一扭头,莫蔓菁红着眼睛端了杯茶水递给娘俩,还冲他扬扬下巴,石墨,怎么这么没礼貌,快叫人啊。
石墨认为,这桩意外和石峰并没关系。
柏老师作为一位大学老师,多年没有学术建树,教学职称难升,快四十了还只是讲师,石峰作为学院二把手,为平衡考虑,课题带了他一个名字,考察时带他一起,结果他错误评估气象,一意孤行带学生采集数据。
这事儿是重大错误,但廖敏认为这份事故判定结果把清白人的一生都毁了,就像人死了还要吐口唾沫。
小孩儿的视角和大人不一样,石峰眼见同仁遇难,认为自己作为组织者,存在责任,他也存在不好驳对方颜面而没阻拦的过失,于是想尽办法,给柏树姗母女换得校内、政府的抚恤金。
此后,石墨每年都能看到她们母女。
头几年,莫蔓菁没什么情绪,也认为他们有义务照顾人家,过年看他们表演流泪也无妨,家里孤儿寡母没人了,可怜嘛。
廖敏刚开始的意思也只是将来柏树姗考大学、工作需要打点,麻烦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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