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墨走到床边,模仿大人看宝宝的俯视视角,注视秦甦紧阖的双目。睡着的秦甦像个小孩子,毫无攻击性。
最后一个平静的夜晚缓缓淌过。
石墨盯了好会,指尖抚过她额角的碎发,他徐徐俯身,唇未及附上,就听见清醒的声音:“采花贼。”
鼻息交织。
石墨贴上她的额头,与她鼻尖相抵,“还不睡!”
“我知道你会来。”点漆的眸子撞进他眼里。
“也猜到我会亲你?”
“嗯,这点豆腐你每次都会吃。”他总是能用很绅士的动作,占她不少小便宜。秦甦形容为,以前暗搓搓的心思利滚利,搞得现在随手在她身上揩利息。
一擦一摸,两人呼吸都加速。
无怪乎孕事常安排在男女对彼此深思熟虑的婚后,有社会秩序的官方流程,也藏着让男女赶紧尝腻鲜的玄机。
“还不睡?明天要手术了。”
“这是我最后一个自由的夜了吧。”
“不会的,我保证。”
她偷笑,拉拉他沾风的袖子,开心地表白:“你上次问我喜欢你什么,我这两天想到答案了。”
“你喜欢我只喜欢你?”
“......”她眨眨眼。
“你前天发消息给我了。”
秦甦:孕妇真是完蛋......
*
石墨来得很早,还带了早饭。秦甦怀疑他睡在了车里。
莫女士带了两个月嫂,挤在手术当天抓过来给秦甦面试,她和陆女士应付地点点头,都没什么心思。
所有人一边绷紧一根弦,一边又假装是桩轻松小事,僵硬着表情和动作打哈哈。
刚过七点半,第一台就来接了,袋鼠妈妈抱着肚子躺到移动病床。
地转天旋。
日光灯、电梯光顺着一行格状天花板,水母丝线斑斓漫散。
秦甦就像只海底动物,抱着便便大腹,用新奇的角度,躺姿观赏陆上世界。
轮子在下面滚动,耳边热热闹闹。
陆女士和莫女士开始猜男女,石峰认真听着,投出关键一票,女儿高票获胜,但结果并无卵用。
石墨一直跟着车头,这个位置好巧不巧,秦甦就对着他的裤/裆。也不是故意的,但没办法,就这么目不转睛了。
到手术室长长的入口,还有几步路就要进去了。
石墨交待她说,等会知道是两个儿子也别哭,呼吸分泌物多会影响麻醉。
秦甦咽了口唾沫,“你□□/开了。”
石墨一动不动,没听到一样,“知道了吗?别哭。”
她点点头。
她余光看见移门开了,又紧张地胡扯一句,“你都不低头看看吗?”
石墨刮刮她鼻子,牵起嘴角,“开了你早上手了。”
移门合上,她眼神粘着石墨,看到他对她做的最后一个口型:加油!
手术室的灯好刺眼,空调好冷。一切都冰冷冷的。
秦甦躺上去手术台,就没什么尊严了,尿管一插,腰麻一上,粗针一打,她接受了第一步张///腿羞耻和皮rou之苦。
主刀医生进来,秦甦很热情地打招呼。
他走到旁边,交待她别紧张,她情绪受激素影响很厉害,很容易哭。
“可以帮我缝得漂亮一些吗?”几十年带在身上的伤口呢。她趁还有最后一点话语权,赶紧举手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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