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怎么办？”宋楠西摸着江栾的头发，“沙理怀孕了。”

    这句话对江栾的冲击太大，以至于他僵在宋楠西怀里好久没有动也没有说话，搞得宋楠西以为他晕过去，忙抬起他的头：“江栾？”

    “挺好啊，”江栾笑得很好看，连难过也能勉强自己笑得好看不让宋楠西看出来，“有一个和你长得一样的孩子挺好啊，一直会很好看吧？”江栾推开宋楠西，神经质地向屋里走去：“挺好的啊，不是很好吗？这是你一直的心愿嘛。”

    “挺好的……”江栾旁若无人地喃喃自语。

    宋楠西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这个又固执又脆弱的人啊，明明是个聪明人。

    “你很幸福吧？”江栾空洞地看着黑漆漆得屋子，“有个爱你的妻子，还有未出世的可爱的孩子。”

    “宋楠西啊，”江栾深吸一口气，“你值得被爱，你值得拥有这些幸福，你值得最好的。”

    “可是我在想，为什么你的幸福，永远不能是我给呢？”

    “淼淼……”宋楠西在他耳边轻轻唤道。

    江栾一怔，好久没人这么喊过他了。脑子里的回忆都被唤醒，年少时沉稳的班长，痞气的心上人，开明的父母，极度渴望的被宠爱的感觉。江栾现在很想掏出一把刀捅死自己，如果此刻可以死在宋楠西的怀里，是不是他就可以成为宋楠西心里不可磨灭的回忆了？

    宋楠西抱着泣不成声的江栾手足无措，他害怕面对哭泣，强颜欢笑的话语，还有江栾。“你别哭啊，多大人了……”

    江栾在宋楠西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他现在太懂得分寸了，连发泄情绪也要费尽心思拿捏分寸。

    江栾靠着宋楠西，说：“很久没人叫过我淼淼了。”

    “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特别自私？没坚持，不决断？”

    “如果你真的那么决断，那我们不就真的老死不相往来了吗？”江栾伸出手指，触摸着身后宋楠西的脸廓，“我该庆幸，你不够坚持也不够决断。”这样，我才有机会替你做决定。

    “淼淼……”

    “其实现在这样挺好的，”江栾磨蹭着宋楠西的嘴唇，“你想来，就来，想走，我不拦。”

    “你在邀请我出轨吗？”

    “呵，”江栾冷笑了一声，“婚内出轨作为过错方，你要净身出户的。”

    “哥哥，”宋楠西弹了江栾的后脑勺，“早就改了。”

    “我脱节了。”江栾倚着宋楠西，“不早了，睡觉吧。”

    “折腾了这么久，终于困了？”

    “我上次不是问你，我们俩现在算什么吗？我说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也许就有答案了。”江栾歪在床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宋楠西。

    “所以呢？答案是什么？”

    “我们……算情人。”

    “所以，小情人，”宋楠西将食指伸进江栾的嘴里，轻轻地搅动，“咱俩现在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蛤蟆了。”

    “蛤你大爷的蟆，你把蛤蟆系绳上，甩着玩啊你！”

    “说还是你会说，怎么也说不过你！”宋楠西捏了捏江栾的脸，“真滑。”

    “那是。”

    记忆中的对话仿佛穿越时空再次上演，江栾看着宋楠西，扑哧一笑，他庆幸这个男人的不决断，在宋楠西必须做决定之前，他有义务帮宋楠西摆脱两难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