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听到常骅这么叫自己,常彦茗很激动。
激动的腿都在发抖。
当然如果有人觉得是吓的也行,毕竟那更接近真相。
而且他感觉自己手腕上传来的力道越来越大,温度越来越冷。
他觉得自己腕子都要冻掉了。
他想挣开,但没力气。
咳,也可以说没勇气。
于是他只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努力柔和自己的声音,好像常骅小时候一样哄人,“宝儿乖乖睡啊,我一会儿就回来。”
他不敢回头的听着常骅带着嘲讽声音,“父亲还会回来?”
常彦茗嘴唇翕动了两下。
他知道自己应该说会回来的。
骗骗人也没什么的。
只要跑了,常骅就拿他没办法。
可他就是张不开口,说不下去。
他一张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骗过的人能填平一条河。
可对着常骅的话,顺水推舟让对方误会可以,但如果让他说假话……他,说不出。
就只能沉默。
可太煎熬了。
此刻的情景以及身上的药性,都太煎熬了。
常彦茗自认不是什么意志坚定如铁的人,头几年江河破碎烽烟四起的时候,他做梦都在祈求,可千万别让敌军攻过来,再把他给抓住,不然他分分钟就会背叛摄政王。
毕竟他怕疼,一点儿也经不住严刑拷打。
可他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问常骅,“你醒过来了。”
常骅没回答,但手臂用力,想要将人给拽回来。
他开始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
虽然触到了常彦茗的体温,但他依然觉得这是一个美好的梦境。
即便后来还吻到了这个人,尝到了那甜美的滋味……可如果是现实的话,这个人怎么会回应自己呢?
直到常彦茗要走。
和以往一样想要从自己身边逃离。
那一瞬间的心疼,才让他认识到这是现实。
可虽然他不知道常彦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他,不想放手,尤其在这样的情况下……
常彦茗听不到常骅的回答,正要再问一句,却忽然听身后的常骅问他,“父亲这是要去干嘛呢?”
他想没好气的怼常骅一句,说自己找男人去。
可最终他却回过头去。
他依旧不敢看常骅,可却顺着对方的力道,重新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想着不就是春药,老子忍了!
难受也忍了。
难道还能死么?
他光棍一条,孑然一身,他不怕!
而且这么多年来,他确实欠常骅一个解释,今儿,就今儿了,把该说的都说了吧。
只是虽然这么想着,但常彦茗一时之间,还真有点儿说不出口。
所以他只能支棱着耳朵,关注身边每一个细微的声音,好借此来判断常骅的动作,也在暗暗给自己鼓劲,让自己爷们儿一点。
可身边人没有一点儿动作。
没有衣料摩擦的声音,没有躺回去的声音,甚至没有呼吸的声音。
如果不是常骅的手指,还抓在自己的腕子上,冷冰冰的一片,他都会怀疑这是自己在做梦。
于是就这样过了一会儿,还是他忍耐不住的睁开了眼睛,然后艰难的对常骅开口,“喂,你喘气儿啊,不然就要憋死了!”
常骅此刻的脸色白的可怕,脸上的表情很不真实,而且确实是在常骅的提醒下,才重新喘息了起来。
常骅看着他的脸色一点点的变回正常——还是白,但却好似上好的瓷器,重新染上了色泽。
然后他听常骅问他,“父亲你说,我这,到底是不是做梦呢?”
声音缥缈,好似随时都会消散在空气中。
因为如果是做梦的话,为什么手心里传来的温度那么的真实。
而如果不是做梦的话,常彦茗怎么会主动躺在自己的床上?
而常彦茗闻言白了他一眼,“我他妈倒希望是你在做梦,不然我也不至于难受成这样。”
常骅听他这么说,仿佛才反应过来一样问他,“你……你这是?”
常彦茗难受的不行,语气就很差,还特别会吹毛求疵,“逆子,刚刚还管我叫父亲,这么一会儿就你啊我啊的,不孝!不孝!”
而常骅在他说出这句话后,额头忽然爆出青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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