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褚曦就没有闻斐这样的好心情了,她气恼的伸手去推闻斐, 结果自然是推不动,最又被捂住说不出话来,于是只好用怒目而视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闻斐根本没有理会, 甚至还有点想笑。
两人等了一会儿, 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却是之前那锦衣郎君估摸着褚曦应该走远了, 这才跟着离开。只是他满腹心事,也没留意到路过的假山后, 自己心心念念的女郎正被人堵住纠缠,没一会儿便走得远了。
听着脚步声越走越远, 已经彻底离开了假山范围,闻斐这才松开了捂住褚曦的手。后者旋即恼怒的一把推开了她,蹙眉质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闻斐这次倒没紧逼上前,不过仍是那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是你该给我一个解释。”
褚曦眉头蹙得更紧了, 她觉得闻斐之前的话有些荒谬——且不提她来这里根本不是约会,之前也没打算答应对方,而她与闻斐这还是分别两年后的头一次见面,又何谈招惹?
许是看出了褚曦所想,这时的闻斐很有耐心,也愿意多说几句。只见她伸手进袖中掏了掏,而后取出一物递到褚曦面前:“这是你扔给我的吧?”
褚曦定睛一瞧,却是一只巴掌大的木瓜,看上去有些眼熟……
很快,褚曦的目光便闪烁了下,因为她认出了这只木瓜正是闻斐回长安那日,她顺手扔出去泄愤的。只是有了《诗经》中那句“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木瓜就被赋予了别样的寓意,如她这般扔出去砸人,多半是要被误会的。
不过话说回来,酒楼扔木瓜那一回,褚曦是真没想那么多。因此她虽承认这木瓜是自己扔的,却没打算承认自己凭此招惹闻斐。
闻斐却是将她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如果一开始还只是诈一诈褚曦——毕竟当初杨七去查,结果却打听到那雅间里是两位郎君——如今却可以断定这木瓜就是褚曦扔的了。她心中由此生出些窃喜,也不管这木瓜是误会还是其他,总归这也是缘分不是吗?
因此没等褚曦开口解释反驳,她便将手中的木瓜收了起来,又道:“除了木瓜,还有我出宫那日,乘马车一路跟着将我送回府的,难道不是你吗?”
褚曦一时竟无法反驳。
闻斐表面上意气风发,年轻气盛之下没什么不敢做的,就连势大的士族她也敢一股脑得罪了。可身藏秘密的她其实也是个谨慎的人,甚至到了谨小慎微的地步。以至于面对自己爱慕之人,她也不敢主动跨越雷池半步,就怕带来的后果是自己无法承担的。
所以她一直在等,等褚曦给她一个暗示,一个回应……哪怕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反馈,也足以给她带来莫大的信心,进而坚定携手的信念。
可惜两年前她没等到,于是只能带着满心颓唐跑去北疆玩了两年雪。如今既然她还没有放下,对方又主动释放了和好的信号,她自然不会放过——自作多情也好,打蛇随棍上也罢,总归这次是褚曦先招惹的她,她便不会再放手!
此时的闻斐难得强势,褚曦与她对视时,气势竟被压下。她有些不自然的想要后退,可惜身后就是假山,她退无可退:“我是去看过你,但那又怎样?”
闻斐只要听她承认就够了,嘴硬也无妨。
褚曦见她这般态度,心里却蓦地生出股气恼来,转身就要往外走。结果自然是被闻斐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了,而她这回却不打算妥协纠缠,用力甩手打算挣开。
“嘶”闻斐忽然轻嘶一声,带着痛意。
褚曦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了,她可没忘记闻斐这次回长安是因伤重。眼下对方看似恢复得不错,但之前闻斐的伤势一直保密,世家中不少人对她心有怨怼,都咒她伤重不治。于是传着传着,就传得闻斐重伤垂死似得,褚曦也是听了这些话才按捺不住,跑去宫门外等人。
现下看来,闻斐的伤并没有想象中那般严重,可褚曦听到她的轻嘶声,还是下意识提起了心。她挣扎的动作也停下了,转身皱眉道:“你怎么了?”
闻斐抓住褚曦的手没有松开,另一只手按上了手臂伤处,额上浸出一层薄汗也没有松手:“别动,我伤口刚愈合,你再挣扎就要裂开了。”
褚曦一听,果然不敢再动,半晌憋出句:“伤口裂开也是你活该。”
闻斐额上还挂着疼出来的薄汗,见状却差点没忍住笑,眉眼都弯了两个弧度。不过怕被褚曦看见着恼,她很快又将笑意收敛起来,只拉着褚曦胳膊的手慢慢牵上了对方的柔荑。而后没感觉到多少挣扎,于是心中便又被欢喜填满。
两人间的气氛蓦地平和下来,暂时忘记了所有的不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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