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天杭语气里带着笑，特别是最后两个字，低沉的嗓音拖着声调微微上扬，含着几分戏谑。

    乔伊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倒豆子似的说了那么多，就换来这么一个问题？贺天杭根本是在逗她！

    “就是小乔。”乔伊把头往窗外一扭，干脆不去看他。

    *

    贺天杭选的是一家地址较偏僻的私房菜，奔驰的车型较长，进不了曲折的小巷，两人只能下车徒步过去。

    两人没走几步，贺天杭忽然停下脚步。

    乔伊疑惑地回头，还没来记得发问，忽然被他拉进小巷。

    乔伊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想要抵抗，贺天杭却抬手抵在她头顶上方，低声道：“别动，有人在偷拍。”

    乔伊被他困在巷子和他的身体之间，身侧还有对方的手臂虚虚揽着。

    乔伊退无可退，甚至只能抬头和他对视。

    太近了。

    贺天杭的五官，近看更加具有冲击性。他的面相其实并不凌厉，但眼中的气势极强。一般人往往不愿意和他对视，导致他们总会忽略他的长相，只记得对方带给他们的压迫感。

    不得不和他对视十几秒的乔伊只能在心里承认，他长得真的很好看。

    贺天杭忽然低头，快速地向她靠近。乔伊浑身僵硬，低头闭上眼睛想要躲开。

    “别紧张。”贺天杭解释道，“只是给他们一点可以拍的东西。”

    贺天杭只是作势往她这边靠了靠，并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举动。乔伊松了一口气，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但贺天杭并没有向后退开，而是保持着这样的动作，继续看着她。

    乔伊身材高挑，但在贺天杭面前，便成了娇小可人。视线从上往下看去，能看见她卷翘的睫毛，眼尾微微上钩，眼神流转间带着灵动，让人移不开视线。

    “还……要多久？”乔伊有些受不了这样继续下去，低声问道。

    “无聊了？”贺天杭道。

    “没，只是这样站着，也做不了其他事情。”乔伊道。

    贺天杭戏谑道：“小乔还想做其他什么事情？”

    乔伊脸上一红，白皙的脸蛋添上几分俏色，她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话有歧义，连忙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

    贺天杭没继续笑她，转而道：“光站着确实比较无聊，但我们得在这多站一会儿，才像情侣会做的事情。”

    “不如趁现在想一个我的专属昵称？只有我能叫的那种。”贺天杭道，“你的朋友叫你什么？”

    乔伊还没跟上他变得飞快的思路，乖巧答道：“小伊。”

    “小伊不行，小乔也不行。”贺天杭皱眉，“那乔乔？”

    他忽然凑到她耳边，低沉的声音带着点沙哑，缓缓道：“伊伊。”

    那两个字像电流一样，顺着耳朵，一不留神就钻进她心里。

    从来没有人这样叫她。

    用昵称称呼她的人其实并不少。无论是魏喆凡的“乔乔姐”，还是宁诗的“小伊”，这些称呼都带着喜爱和亲切。

    只有他口中的“伊伊”不一样。

    不只是亲昵，不只是喜爱，语调带着一点缱绻，嗓音里还含着一点其他的东西。

    她说不出具体有什么不同，也分不清多的那一点到底是什么，只是听到贺天杭这样叫她时，心中的湖面有一道道波纹缓缓向外晕开。

    她抬眼看他，却发现对方其实在用余光监视小巷外的偷拍者。

    所以刚才的，都是假装的吗？

    他的演技，原来有这么好吗？

    *

    贺寅身后的桌子上摆着一摞照片。

    照片上的内容大同小异，拍的都是同一个角度的画面。

    照片上，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将怀中的女人牢牢挡住，两人动作亲昵地站在小巷子里，正在亲密地接吻。

    照片是从男人背后偷拍的，只能看到男人的背影，但男人怀中的女人五官清晰可见。

    贺寅像陀螺一样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走到桌子前，忽然一脚踹上去，桌子发出咚的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