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暴风雨总是姗姗来迟，砍头也要让人等到秋后。

    连辰没有立即向令雪开火的意思，反而转头向章倩云发问道：“你真不是我粉丝？”

    章倩云头发甩甩：“下辈子也不会是。”

    “很好，”连魔王的笑容令人发毛，“这么说，我的签名照也不在你那儿了？”

    “嗯。”

    没等章倩云点完头，他的眼刀早已经180°旋转扎到令雪天灵盖上：“陆令雪，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么？”

    说“没有”的话，会不会立地成盒？

    要说她是魂穿的大学生，连辰应该会亲手把她送去Jing神卫生康复院；要说她说个倒卖明星周边的贩子，她的一世英名也就不保了。

    “连老师……我……”令雪红了脸，支支吾吾中灵光一闪，嘴巴立刻抹蜜，“我觉得那照片太好看了……连老师的古装扮相真是惊艳，仙君的气质拿捏得死死的，那抚琴的动作，啧啧，一看就是练过的！”

    马屁总不会出错，拍就对了。

    “这能成为你冒充粉丝骗我签名照的理由？”

    “不能……但，因为实在是太好看了，所以我只能对不起亲友，私心留下了。”

    果不其然，连辰沉默了半秒，眼神早已不像刚才那么冷了：“好看？用得着你说。一张印刷费5毛呢，你不会拿来垫桌角了吧。”

    “岂敢岂敢，”令雪连忙做小伏低，“我捧在手里怕皱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如今夹在我最喜欢的书里用心珍藏着呢。”

    最喜欢的书＝《公演节目流程》。

    呜呜呜，违心的谎话说多了，鼻子会不会变长？

    连辰似乎十分满意，嘴角憋不出，傲娇地翘了几翘，看得章倩云倒抽几口凉气。

    而后，他从吴天手里夺过演唱会门票，捏着一角，啪塌，拍令雪脑门上：

    “这个，来，还是不来？”

    令雪可怜兮兮：“……来，肯定来，来学习您的舞台英姿。”

    连辰胜利的桃花眼角勾了勾：“记得把你那张苦瓜脸用口罩遮住。敢让狗仔拍到大做文章，我下场公演回来撕了你。”

    令雪：“……”

    连辰扭头就走，挥挥手，不带走一缕咖啡香气。

    终于顺利推销出门票的吴天，也跟着一起扬眉吐气，叮嘱一句“记得戴口罩墨镜”后，跟着他家主子嚣张地走了。

    只留下呆若木鸡的令雪，还有感激涕零的瑶瑶。

    最先开罪连辰的章倩云，反倒跟没事人似的，打着哈欠问：“完事了吗，我要回去睡觉了。今天晚上跳那舞简直累得腰膝酸软……”

    令雪无力地点点头，从手中抽出一张门票递给她：“拿着吧，连魔王赏的。”

    “干啥呀，我不要！”章倩云脖子一缩，人往后面退了三大步，矫健如风，完全没有之前说的疲累之态：

    “我可是宁死不降的，是你们没有挺住，在关键时候变节了。要去你们自己去。”

    瑶瑶则伸手过来，讲义气地拿了一张：“我有份儿。上头派我看管你们呢，明天大门口集合。”

    末了她又眨眨眼：“对我来说是福利，我算是入门粉吧。虽然连老师好凶好凶，可我就是喜欢他呀～～～”

    令雪有一刻恍神。

    面前的瑶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喜欢的感情，纯粹而热烈。

    没有隐忍，没有暧昧，没有拐弯抹角，就这么大声地宣之于众。

    她不由得笑了，想起那个为了签名挂在她腿上的真·粉尘——芸芸。

    我之**，彼之蜜糖。既然如此，还是把门票留给真正热爱的人吧。

    她摸出外套口袋里的手机，点开微信，发了一条消息：

    李同学，约吗？我这儿有连辰签名照和个唱门票。

    ******

    窝在寝室床上的李芸，扎实地打了一个冷噤。

    她没来由地翻身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