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听好半天没回过神。当时宴会试探,她约莫能察觉到相爷于情爱上缺根筋,席间流露出的对夫人的关怀也只是因为旁边所坐之人是他夫人罢了。
她还想着,好歹相爷还知道对夫人好,也不算无药可救。所以后来祝时锦“旗开得胜”也是真心诚意且对她信心满满的。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层渊源。
想清楚之后,纪听看时锦的眼神都有些复杂。
时锦以为她是接受不了这种关系,正想开口解释,就见纪听缓慢击掌,用带着些钦佩的语气吐出两个字:“刺激。”
时锦:“……”
纪听消化完了这一层渊源,起身告辞。她瞧了眼外面的天气,提醒时锦:“今夜估摸着要下雨,你记得让人提前关好门窗,别着凉了。”
外头依旧晴空万里,没有要下雨的迹象。时锦没当回事,却也没驳了她的好意,只笑着点头:“知道了。”
纪听离开没多久,多日未见的顾云深风尘仆仆的回来,衣摆上少见的沾了尘土。
时锦一脸讶异:“你这是从哪儿回来的?”
“今日和廖将军去了军营。”顾云深如实道。
时锦顿时就明白了。去军营难免要去校练场,动没动手不知道,但看士兵之间的切磋是少不了的。
他在靖州连日奔波,还要分神处理上京递来的折子,难怪看着比往常疲惫不少。
“早知道不答应太子替他当说客了。”时锦神色懊恼,垂着头问,“我现在修书一封,让他收敛些还来得及吗?”
顾云深被她逗得一笑:“不用麻烦,太子知道分寸。”
话是这么说,可时锦的神色却没好起来。
知道她是心疼自己,顾云深心下一暖,主动道:“刚来靖州难免要花些时间摸清底细。纪刺史将驻军抓得紧,难得有机会去军营,肯定要累些。过了今晚就好了。”
这话一出,时锦约莫就明白此番来靖州的用意了。
各州设刺史,屡监察职,其奏折可直达天听。设此职位的本意是让地方官员忌惮,从而清廉为政。
可凡事有两面,刺史权力大,一旦生出二心,和地方勾结,后果不堪设想。
靖州大约就出现了这种苗头,才让顾云深亲自来处理。
时锦叹了声气,垂头丧脑道:“你将靖州处理的再妥帖有什么用?解决了靖州,还会有并州、青州、兖州……刺史权力这么大,又长年累月守在一个地方,地方的好处源源不断往刺史府送着,想让他们从始至终不生异心,这怎么可能?他们只是读书人,又不是圣人。”
顾云深难掩诧异。他说这番话本意是为了宽慰她,没想到只是漏了个口风,她就能想得如此深远。
诧异之余是无尽的酸涩。
他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阿沅是真的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她机敏伶俐,眼界卓然,比之男儿亦毫不逊色。
可惜的是,这样的一面他居然现在才见到。
没来由的,他想起来在客栈时阿沅说的话。
她说他眼中除了政务再无其他。可如今看来,究竟是他对她关注不够,还是她在刻意藏拙?
这番话,没有经年累月的学识积淀和对朝局的深入了解,怎么可能说得如此切中肯綮?
她从岭南回来后性情大变,他一直以为她是心有郁结,无处发泄。
可若这些面孔才是真实的阿沅,那三年前她刻意隐藏又是因为什么?
他不明白。
顾云深的目光有如实质,时锦被看得有些不适,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目光里。
时锦愣了下:“怎么?是我说错什么吗?”
“没说错。”顾云深回过神,既然她都明白,他也干脆不再藏着掖着,直接道,“今夜我要去会一会廖将军,阿沅可愿出手一助?”
“我能帮什么?”时锦问。
顾云深没直接回答,反而提到了另一桩事:“阿沅可还记得廖将军在接风宴上说过的话?”
时锦顺着他的问题努力回忆。当时接风宴她只顾着和顾云深夹来的菜做斗争,但好在相隔不远,她还没将场景忘得一干二净。
“他说你与他的故人有些神似——”联想到当时顾云深一反常态的搭腔,时锦忽然间福至心灵,“莫非你与他的故人真有渊源?”
“是有渊源。不过不止是我,你也有。”
希望大家下载本站的app,这样就可以永久访问本站,app没有广告!阅读方便
后期会推出留言功能,你们提交你们喜欢的小说,我来购买发布到本app上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