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
这话一出,顾云深行动自如的另半边身子,如冰雪覆身,也冻僵硬了。
他用了一天一夜才堪堪找回来的冷静和理智,在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中再次溃不成军。
原来那天阿沅说的,有了心上人便会离开他的话,真的不是在胡言乱语。
她是真的动了离开他的心思。
明明那天晚上,她还向“阿爹”呢喃着告状,说小叔叔不要她了。
是他真的伤她太深,才让她清醒后根本不会再对他有丝毫在意了吗。
三年前她还能因为养育之恩和扶持之情而忍耐,三年后,经历了被放弃的她,根本不会在对他忍耐了吧。
顾云深在一片混乱和恍惚中察觉,他好像,真的从来都未站在阿沅的角度考虑过问题。
她刚回京,双腿受伤,不能直走,他一无所知,是靠皇帝的逼问才从她轻描淡写的讲述中窥见。
成婚后,她在相府中被婢女背后诋毁,他一无所知,是靠了太子的提醒才有所察觉。
她嗜糖牙疼,他不仅不知情,甚至还在用三年前的了解,一味的纵容放任。
她与红袖招的长思相识、她性情实则聪慧直率,凡此种种,他都一无所知。
不久前他还觉得是阿沅刻意隐瞒,他被瞒在鼓里,倒也情有可原。
可阿沅为什么独独对他隐瞒?
归根结底的那个理由,他曾经回避,曾经不敢面对。
可如今,好像不由他了。
阿沅不信任他。
她会对已经离世的阿爹倾诉委屈,会在知蕊和念夏面前露出一腔柔软,甚至连刚刚相识不久的纪姑娘,也和她交往密切。
独独他,本该与她亲密无间的他,一无所知,全然不察。
不怪阿沅。
全是他的错。
是他一边说着会对她好,一边把她扔去岭南。
一边承诺着和她做表面夫妻,一边又禽兽不如的,对她的靠近有波澜、有反应。
全是他自以为是。
是他自以为运筹帷幄,凡事皆在掌控,才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成眼下的一团乱麻。
如今阿沅终于可以从这乱糟糟的关系中脱离出去了。
他应该高兴的。
可是,他又可耻的不甘心。
明明,阿沅该是他的。
明明,不管是成婚前,还是成婚后,他都是那个和阿沅关系最亲近的人。
他亲眼看着她从嗷嗷待哺的小婴儿长成如今的娉婷少女。
他听过阿沅用各种腔调喊他“小叔叔”,见证过阿沅的长大和抽条,知道她每一个年岁的每一种模样。
三年前她从上京离开,已经不信任他了。
如今,在某一个日子,她可能,就会投入到所谓“心上人”的怀抱。
然后从他的世界里永远消失。
这个可能,单是想想,顾云深就如堕冰窟,浑身冰凉。
他的反应和失神太明显。
时锦不由侧目,迟疑道:“相爷?”见他好似没听见,想了想,又喊,“顾云深?”
顾云深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却还是机械一样的失神问:“阿沅,已经找到心上人了?”
这反应又挑不出异常。
时锦心道奇怪,却还是继续自己的计划。她半真半假地憧憬道:“现下是没有的。可总要提前学着,这样等以后遇见心上人的时候,才不会手忙脚乱,可以从容地把象征着天长地久的香囊交给他,让他日日佩戴在身边。”
顾云深僵硬道:“原,原是这样。”
“自然是这样啊。”时锦笑yinyin道,“相爷不是在帮着安排乞巧节的活动?没耳闻过这样的习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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