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我都是知道的。
我也没有忘记,当初,在我们登上母舰之前,考虑到谢冬荣刚刚步入性成熟,博士专门为他准备了抑制发情的药物。
作为曾经磐石的饲养员,我也知道阿穆特人到了某些时期会处于一种怎样的状态。
在母舰上的日子我难以忘记,当然也不愿想起。
与我在一起的时候,谢冬荣从来没有注射过博士给的药剂,因为我作为他当时的男朋友,理所应当地与他度过每一晚,自然也会早他的发情期起到一定的作用。
走之前,我不是没有想过谢冬荣关于身体方面的问题,甚至也悄悄问过博士。
博士给我的回答是:“我给他的剂量应当足够,不过照那小子的魅力,在母舰上找一个与他相互依靠的伙伴,应该也是没问题的吧……”
照公主的话说,这三年,专注于事业的谢冬荣并没有任何寻找配偶的打算,他也会定时注射抑制发情的药物,虽然那会令他的身体产生一定的不适,但终究,那些药剂也还是成功令他挺过了这三年的时间。
“按理说,性成熟的阿穆特人随着心智的稳定身体情况应当也该逐渐稳定下来才是。”公主垂眸,眉头轻轻蹙起,“但冬荣的情况却有些特殊,在原本该稳定下来的时候,他却愈发严重了起来,而且最近……他开始拒绝注射药物了,刚开始我和他父亲并不知情,直到有一次在体检之后博士告诉我们他的数值很不正常,我们才知道的。”
“我们恳请他说出原因,但他却闭口不谈,只告诉我们,他觉得没必要了。”
“可是他身体的异常却是实际存在的呀!”说到最后,公主都有些激动了。
拒绝注射?
我不自禁地放慢了呼吸,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挤压一般,异常难受。
的确,这些事情谢冬荣没有必要告诉我,但这又不能说全然与我无关。
博士从二楼下来的时候,谢冬荣跟在身后。
公主站起身,像是想要问点儿什么。
博士在这时对我说:“陶树,来。”
一时间我不知该作何表情,只木然起身,往楼梯的方向走。
当我路过谢冬荣的时候,我听见他在我耳边低声说:“等会到你的房间去。”
为什么是我的房间?来不及做出疑问,另一头,博士已经为我打开了门。
“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我笑笑,心道这个开场白简直老土到爆。
“分别之后,你们之后还有联系吗?”
“没有了。”
“没有?现在的年轻人这么无情?”
要是博士知道真实情况的话,想必就不会这样说了吧,“保险起见嘛。”我木然道。
“曾经你谈过你对他的感情?我能不能知道,你现在还……”博士的声音拉得老长。
“没有了。”
“行,也就是说,你们现在依旧是以朋友的形式在相处吗?”博士笑着,他凝视着我,让我无故胆寒。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我心虚。
听见博士的问题,我不禁再次懊恼,果然,人就不应该撒谎的,我甚至开始惶恐——这个虚幻的谎言是否还要再继续下去?如果事关谢冬荣的身体……我认为还是不要再撒谎为妙。
当然,这事情,还得跟谢冬荣商量商量。
“嗯。”最终,我这样应答。
眯了眯眼,像是听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消息,“原本我以为你会是受这次影响更深的人,但事实看来恰恰相反啊……”
“什么意思?”心中惴惴,我怀疑我的瞒报会致使博士误诊。
“你们从小到大都对彼此有特殊情感,这都很正常,比如以往的谢冬荣对你总有一种莫名的仇视,而你则是无限的包容,即使你们极力隐瞒,我也还是能够窥见一二,这是你们共生的后遗症……”
如果可以,我不希望博士将我们复杂的情感用简简单单三个字来概括,但我也知道,这样的要求是无礼的。
“你们可能会因此分不清自己对对方真正的情感,现在你走了出来,而冬荣……你应当知道他的身体状况。”
联想到方才公主告诉我的那些,一个答案已然呼之欲出了。
“是,怎么了?”
“他不愿意注射抑制的药物,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因为他把你当做了他的配偶,常年注射抑制剂的压抑导致他产生了这样的错觉,也因此,他可能会有一些比较过激的求偶行为……”说到这里,博士手抚下巴,蹙眉,“虽然难以想象,但理论上的确如此。”
将我当做配偶?错觉?我还以为自己是听见什么梦话了。
“等等博士,我很想知道……这么说有什么依据吗?”
“……当然,不然我跟谢冬荣怎么会进行那么长时间的谈话?不过……”说到这里,博士的表情有些许玩味,“你确定你想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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