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了很长时间,人却如溪边水润透了岩一样一动也不动。
李安然也不再理他了,转身对一边汗如雨下的赵明府道:“这孩子是本案关键,还要劳烦明府给请个nai妈子喂养几天才好。赵明府也是龙兴三年一甲的进士,区区小案,想必手到擒来。”
赵不庸忙不迭称“是”。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刚想松口气,却又听李安然用那带着笑意的声音补充道:
“虽然本王有心向佛,却也请赵明府不用掣肘,放手去查,查个水落石出才好。”
赵不庸抬起头,恰对到李安然那双弯弯的笑眼。
春寒料峭,他身上穿得衣服还厚实,硬生生让他冷汗浸shi了脊背。
“臣,自然不辱本职。”
李安然笑着拍了拍他的背脊:“哎呀,今日运道不好,一条鱼都没钓上,改日再请明府到府中一叙,本王亲自给你切鱼脍如何?”
“岂敢岂敢,这不是折煞下臣。”
随着赵不庸一起来的衙役收押了胡僧一行人和几个闹事最凶狠的村夫。
赵不庸辞别了李安然,便往县衙的方向去,倒像是落荒而逃的模样。
李安然若有所思地看着一行人的背影,过了一会才又笑了起来。
她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看得人觉得像是闻着花香猝不及防沾了一唇的蜜那般。
“我们去云上寺看看。”
眉眼弯弯的大殿下顿了顿,补充道:
“大张旗鼓地去。”
“让云上寺的师父们都知道,本王来了。”
第2章 这凭本事偷渡的路子,还是野了点。……
云上寺是齐县大寺,从前朝开始就香火鼎盛。
但是李安然来到齐县两年,都没有来云上寺上过香。
云上寺的住持是个五十多的老僧,法号惠昙。
时值刚开春,云上寺也刚刚才从“安居”之中开放,开始接受寺外香客来访。
宁王突然前来上香的消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所幸冬三月的“安居”刚刚解禁,前来云上寺上香的香客并不多,所以他们能腾出足够多的人手招待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
说到这位宁王,倒也算是大周的一个传奇人物了。
这个名字第一次响彻大周是在十一年前,年仅十五岁的圣上长女替父出征淳维,其中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恶战未可知,只知道当她回来的时候,天京永安的大街小巷垂髫稚童都会拍着手转着圈唱:狻猊铁骑,止戈止兵。替父亲征,边陲永宁。
十五岁的公主一战成名,赐封“忠勇毅公”。
次年出征,又在玉门关大破东胡阿苏勒部Jing锐。
至此,直到六年前东胡灭国,成了大周的瀚海都护府,这位殿下都是在苦寒的胡地同她的将士们为大周开疆拓土。
仔细算来,如今大周北及瀚海,东临渤海,南至交趾,西望西域诸国,竟然有一半是这位殿下打下来的。
两年前剿平回鹘旧部叛乱之后,在外人眼里,武功鼎盛的公主封无可封,才破例得了“宁王”这个封号。
如今,这样杀气腾腾的狠角色,正一身男装在诸多捉刀侍卫的簇拥下,由身披袈裟,态度恭敬的惠昙在边上伺候着,施施然走在云上寺的廊间。
“本王近日晚上总是睡不好,想起年幼时本王那笃信佛法的祖母曾如是教诲‘若是心神不宁,则可念诵佛经’,本王不通梵语,想请几位云上寺的大德往府上住几日,不知师父可有人选推荐给本王?”李安然一边走,一边笑意盈盈地回头询问惠昙。
惠昙听闻,沉默了一会道:“王爷有心向佛,自然是好事。若要说Jing通梵语及诸项经典,鄙寺之中,诸多僧人,却没有一个能越过荣枯上师。”
李安然眉头一跳。
那胡僧年纪看着也就二十四、五,似乎比自己还小一、两岁的模样,她先前以为他是个沙弥或者比丘,没想到他居然是个阿阇梨。
难道真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
她瞟了一眼主持,却见他满脸犹豫:“只是……”
“只是荣枯上师最近恰逢自恣,寺中师兄弟对他多有责问,我等还没有下定论……”
李安然问道:“何为‘自恣’?”
惠昙恭敬道:“我等僧众,每逢冬三月、夏三月,便要安居,关闭寺庙,谢绝访客,好专心研读经典,参悟佛法。而后开春,寺中僧人便行‘自恣’,相互询责是否有破戒之举、怠慢之举云云,若有他人提出,则本人不可辩解,一切由僧团大德裁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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