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靳面色不改，抬眸看向窗外，\"告诉我，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他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姜柚抬头，微微皱了下眉，脸上表情微妙，“你是封靳吗？你记得多少？”

    “你说呢？”封靳目光看向她。

    姜柚抬了下肩膀，“不知道。”

    封靳看着她，扯了下唇，“我当然是。”他语气微顿，像是在回忆什么，“但你是谁我不知道。”

    好像是被植入的程序设定。

    他从有意识开始就被灌输了大量记忆，人类贵族少年、吸血鬼女伯爵、蔷薇公馆、沉睡苏醒、一次次杀死她爱上她……

    所有的情感和记忆都是直接存在于他脑海里的东西。

    “爱”也是，“恨”也是。

    但是，在姜柚睁开眼睛的前一分钟。

    他好像突然有了一点点可怜的自我意识——把心跳送给她、让她赢、帮她。

    很莫名，但却让他感觉有了那么一点鲜活。

    这是他自己的意识，大脑和记忆全部被支配下，唯一仅存的一丁点可怜的自我意识。

    所以，他挖出自己的心脏送给了她。

    姜柚看着跟前的人，熟悉的脸、熟悉的神情，但她相信，他确实是什么也不记得了。

    “这里是全息仓，你的记忆和情感都是大数据给你灌输的。”

    很残忍，但是是事实。

    “是吗？”封靳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波动，他目光望着前方，似乎想起什么，“那，我存在吗？”

    “当然。”

    “我说的是，‘我’存在吗？”封靳看着她，腥红色的瞳孔有几分茫然。

    姜柚看着他，忽然笑了一下，“存在的。”她望着他的眼睛，“你是存在的。”

    “是吗？”封靳朝着她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谢谢。”

    【呜呜呜我伤了，怎么突然一下子变得这么沉重】

    【所以说蔷薇公馆里的封靳是真的存在的吗？还是说这个副本结束他就消失了呢】

    【姐妹们，相信柚子说的啊，肯定是存在的】

    【大家都没发现关键点吗？这个副本的设置很巧妙啊，看嘞的回忆，感觉他好像是一直清醒的认知到自己所在的世界是假的，但是还在一直配合着，连对柚柚的“爱”也是全息仓赋予他的，他明明明白，却还是主动把心脏送给柚子】

    【对对对，我差点都忘了，这个副本里的靳崽相当于的身份是一个有意识的工具人！这个意识当然不是全息仓给的，所以只能是靳崽本人的意识啊，所以肯定是存在的啊！！】

    墙面的吊钟响了几下，姜柚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只剩下9分钟了。

    还差一个心跳值。

    “它是你的，对不对？”姜柚手掌放在自己心口位置。

    封靳看了一眼，点了下头，表情平静，“送给你了。”

    屏幕侧面显示姜柚心跳值：89——93.

    这不是她的心跳。

    “你要离开了？”封靳抬眼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姜柚点头，“我跟我的朋友们。”

    封靳看着她，腥红色的瞳孔露出一个有些讥讽的笑容，“我不会伤害他们的。他们会跟你一起离开。”

    蔷薇盛宴是用蔷薇公馆所有人的血来献祭，让女伯爵真正复活永生。

    “你要去哪里？”封靳看着她，往她跟前走过来，冰冷的手掌环住她的脖颈，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