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的好,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此番跟着陆言拙假借公干之名,实则一路游山玩水,吃喝玩乐,苏木表示非常满意。
陆言拙是提刑按察使司佥事,本来负责的是南直隶的事宜,可不知道为何,前不久突然收到一封调令,让他赶赴浙江,配合锦衣卫暗中行事。
这调令来得莫名其妙,照理说提刑按察使司和锦衣卫分工明确,井水不犯河水。可不知道锦衣卫动了什么手脚,将水搅浑后,硬是把人拖下了水。
因为苏木的关系,再加上陆言拙本人对仕途并不是很看重,做什么都无所谓,甚至还隐隐觉得这样挺好,没有明确的事要做,整天带着心上人游山玩水,还能把差旅费全给报了。若一辈子都这样,那真是可望而不可求的美差一件。
临出金陵,苏木就把和风细雨两个丫鬟打发去了京城。她自由自在惯了,在金陵的时候,人设是广平侯府的表小姐,名门淑女,所以需要两个丫鬟充充场面。现在跟陆言拙下江南,一路从简,就不需要人服侍了。
这拖家带口的,多麻烦啊!
于是,她一早就让陆言拙把何氏姐妹送到了京城的陆府。
嗯,对!
就是陆府,陆言拙的家。
陆言拙木着脸蹙着眉,问她理由。
凭什么她的丫鬟要送到他府上?
她几个意思?
这人还没嫁过来呢,通房丫头先给安排上了?
苏木脸不红心不跳,老神在在地回道,若把和风细雨送回苏家,家里三个锦衣卫,简直就是送羊入虎口,那两个小丫头根本扛不住父兄三人的审问,没两下就会把自己的行踪吐露地一清二楚。
到时,他们自然就知道,自己为了逃婚,大动干戈地离家出走,结果闹了半天,跑到逃婚对象身边了。
这说出来,自己多没面子啊!
这么解释的话,陆言拙觉得苏木的安排还是挺有道理的。
当下没有二话,把人送到了自己家。苏木窃喜,又得寸进尺地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既然和风细雨两姐妹这段时间要在陆家干活,那顺便把她们两人的月钱也给支付了吧。
陆言拙睇了她一眼,知道这家伙的小心思,她手头紧没什么钱,又不想委屈了两个小丫鬟,所以打秋风打到了自己身上。
其实,前世的时候,家里就一直是林渊在管账。莫醉满十八周岁之前,她父母留下的遗产都是林渊在帮着打理。
莫醉成年后,林渊就把东西交还给她,她却执意不肯收。后来,被林渊逼得没办法,收是收下了,却把房产证和银行卡随处乱扔。
林渊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给她在银行租了一个保险箱,把房产证和一些贵重物品放了进去,保险箱钥匙挂她包上,电子卡密码是她生日。
后来,莫醉警校毕业了。有一天,她突然拿着银行保险箱的钥匙,慎重其事地交给了林渊,还说了一句令林渊终身难忘的话。
“这是我的嫁妆,你收下后就不能反悔了哦!”
当时,莫醉笑得没心没肺的,灿烂的笑容差点晃瞎了林渊的眼。林渊把钥匙塞还给她,顺便掏出了自己的工资卡。
“我养了你十年,现在该你报恩了。以后,家里的事我不管了,靠你了。”
林渊一时激动,犯了一个可怕的错误,莫醉管钱的第一个月,家里就产生了赤字。
莫醉接警的时候,遇到个小女孩,父母吸毒进去了,孩子跟着外婆过。外婆没收入,一老一少饥一顿饱一顿,日子过得很潦倒。莫醉头脑一发热,见祖孙俩可怜,给了人家两万块钱。
得,一出手就捐了两人一个月的工资。
回去后,莫醉还挺高兴。
往事不堪回首,陆言拙回头,看了眼吃得不亦乐乎的苏木,喃喃道。
“真败家啊……”
苏木耳尖,“啊”了一声,茫然抬头,看向陆言拙,委屈道:“大……大人,我觉得……以我们的条件,天天这么吃,也是吃得起的。”
陆言拙见她误会了,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没说你。我只是想起了往事,你想吃什么就吃,想买什么就买,我带的银子足够支付。”
说完,从怀中掏出厚厚的一叠银票,塞苏木手中。自从答应成亲,家里那倔老头心情大好,祖孙俩和好如初,陆言拙一转身,又变成了富家子,不用再过得束手束脚了。
看见那么厚的一叠银票,跟扎手似的,苏木吓得连连摇手,道:“别,别给我!这东西又没有密码,给我保管,没一会就丢了。”
陆言拙笑,她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这时,二楼上来几个书生模样的人。其中一人,手捧一幅画卷,神秘兮兮道:“喏,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那人画的《溪山观雨图》。”
周围几人,立马围了上去,仿佛看到了稀世珍宝,一个个眼睛放光,一副瘾君子痴迷五石散的样子,有的掏放大镜细看,有的则摸着画轴,爱不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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