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集市上逛了许久,淮安虽不觉得累,但已经注意到了傅里一直都在假装自己不累,仍自欢欣地扯着他走来走去。
他舍不得傅里受累,于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淮安,你看,前面的花灯好漂亮,我们买两个回去挂在院子门口好不好?”
傅里还不知道自己即将拥有的遭遇,笑盈盈地拉着淮安的袖子朝卖灯的小贩走去。
“老板,这盏金鱼灯怎么卖啊?我要是多买几个可不可以便宜…………呜……”
还没等傅里说完,摊位老板的视线便从平视直接落到了地面,俯视着方才还极为美艳的姑娘,却突然变成了一只形容极为猥琐鬼祟的灰狗。
傅里简直是惊呆了。
这个老男人总是愿意给她出其不意的惊喜(吓),她砍价砍得好好的,突然把她变回原形是要做什么?
淮安俯身抱起傅里,揉揉她的大耳朵,对摊位老板说道,“老板,两盏金鱼绢灯,给你银子。”
傅里快要气疯了,一口咬住淮安朝老板递银子的手,心中拼命大喊。
给多了!多了!这是三个绢灯的价钱!
心中虽然跟淮安很生气,但不可否认的是,自从淮安将她变小抱在怀中,她真的一点都不累了,路遇相中的东西和物件儿,只要咬咬淮安的衣领,他就会明白她的意思,出手买下来,然后把两盏金鱼绢灯挂在她的大耳朵上,一左一右,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一人一狐满载而归,顺着山路慢悠悠地回到了小院儿。
傅里也走了半日有余,早就窝在淮安的怀中睡得香甜不已,连淮安把她变回人形放在床榻上抱在怀里入睡都没能察觉。
民间成亲的礼节和程序在淮安和傅里二人之间并没有存在的意义,他们只需穿上吉服拜过天地,便可成为夫妻。
即便如此,淮安还是十分重视这虚无的仪式感,每日都蹲在傅里身边,乖巧地看她一针一线地将龙凤绣在大红的布料上,满眼都是关不住的温柔。
傅里想到两日后的成婚,指尖紧张得一颤,尖细的针尖刺入指腹,带起一溜细小的血珠落在大红的嫁衣上。
她向来皮实,没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可看在刚给她倒水回来的淮安眼中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他忙丢下茶杯,在身上擦了擦手,疾步跑过来。
倒真的像是憨厚的农夫见到妻子受伤一样紧张无措。
他抓着傅里的手,轻轻挤了挤污血,“痛不痛啊里里?都怪我,来,衣服放在一边我来做,你去屋中歇着。”
傅里看到他丢杯子的样子实在是像极了沙和尚,又恍若看到了尔康的影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嘶,你还笑?你这小狐狸……”
淮安不满地皱紧了眉,气得捏了一下傅里的脸颊,直接把人抱起来丢进柔软的床榻上,扯过被子盖好,“等着吧里里,看为夫给你做一套让你毕生忘不掉的嫁衣!”
月宫。碧莲殿中。
“啪——”
Jing致小巧的茶杯被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色泽浅淡的茶水迅速洇满一小片地面。
“贱婢!贱婢!都是贱婢!都得给我死!”
青檀纤长的五指握住桌角,时常泛着红润的指节隐隐泛白,想来是气得不轻。
碧莲殿中的侍女乌压压跪倒了一片,皆颤栗着不敢吭声。
当年她们都是听闻青檀上神是这九重天上唯一一位女上神,性子温柔,待人有礼,所以才争着抢着来她的身边伺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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