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她的话,他毫不在意道:“对不起什么?”
分明也不是她主动朝他扑来的。
他移开视线,没等她说什么, 淡了脸色问外面的张斗:“什么事?”
前头驾车的张斗道:“好像是外地的流民,突然跑过来把车拦住了。”
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男孩朝他们跪了下来, 连磕了几个头,哭道:“求大爷赏点儿吃的吧, 我爹娘就要饿死了!”
邹临祈皱了眉。最近他并未收到何处生了灾荒的消息, 可如今流民都跑到京城了,他还蒙在鼓里。
他心烦地捏了捏拳,对张斗道:“派人跟着去看看。”
张斗应了一声, 指了名侍卫跟着那孩子走了。
马车继续往前,陆愔儿发现邹临祈的表情明显凝重了起来,眉头紧皱着,眼睫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没再说话,默然无声地看了他一会儿。
因为他残了腿,世人都认定他已与皇位无缘,甚至连她也是这样以为。又见他总是闭府不出,觉得他应该是彻底失了一切争斗之心,只想在王府里安然过完此生。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她恍然从他脸上看出了些忧国忧民的影子。
她没有往下深想,起身半蹲下去,把车里滚落的饴糖一块块捡了起来,仍搁回纸包里。
她恹恹看着纸包里的糖,叹了口气。
叹气声很轻,邹临祈却仍然听到了,收回了思绪道:“怎么了?”
“都浪费了,”她十分可惜地说:“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如今都不能吃了。”
邹临祈又好笑又奇怪:“你还会做这个?”
陆愔儿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过得半个时辰到了位于城东的郦清池,外面早守了一圈带刀侍卫,将偌大一处温泉山防得滴水不漏。
陆愔儿从车上下来,开始想待会儿该怎么去看邹临祈腿上的伤势。
她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正自思索,突然听到他漠然开口:“跟着我做什么?”
陆愔儿停下步子:“跟你去泡温泉……”
邹临祈俊眉微挑,颇为玩味地看她一会儿:“这里男女汤池是分开的。”线条凌厉紧致的下巴微抬,示意她去看南边一处汤池:“王妃该去那。”
陆愔儿:“……”
若是分开的,这次出来岂不是白费心思?
邹临祈看到她脸上的失望,淡嗤道:“怎么,王妃想跟本王一起洗?”
最后三个字故意说得缓慢,透着股冰冷的缱绻。
张斗等一众奴才虽低着头,可陆愔儿还是觉得他们好像都在忍笑。她有些没面子,为了掩饰掉脸上的窘迫,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理直气壮道:“我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妃,与你一起洗有何不妥吗?”
她觉得事已至此,什么脸皮都可以不要了。上前两步,可怜兮兮地道:“让我跟你一起吧,我一个人会害怕。”
语气轻软,带着点儿不怀好意的撒娇。
若是旁的女子这么与他说话,邹临祈恐怕早就不耐烦了。可眼前的人神色太过坦荡,并不像是在大庭广众下邀请男子共浴,倒像是在做一件正义凛然的事。
他难得耐着性子多问了一句:“怕什么?”
陆愔儿硬着头皮道:“怕我会淹死。”
邹临祈极其短促地嗤笑了声。
“王妃要是不像本王一样是个残废,”他收敛了脸上一切神色,如山间冷泉般毫无情绪地道:“当也淹不死。”
陆愔儿做最后的挣扎:“你就当留个伺候的人在身边不行吗?”
张斗颇惊诧地看了她一眼,委实觉得这个王妃实在是胆大,敢一而再跟奕王打商量。奕王此人平时基本不会动怒,可一旦生起气来却十分骇人,府里那些孺人摸准他脾性后都不敢在他面前多说一句违逆的话,偏这位王妃孤勇到冒着傻气。
陆愔儿还在锲而不舍地问:“好不好?”
邹临祈掀起薄薄的眼皮看她。
张斗想,王爷这个样子,八成是要发火了。
岂知邹临祈却只是不紧不慢地说了两个字:“不好。”
语气里甚至带了丝温和。
张斗低垂着的眼睛睁大,难以置信地咽了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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